这沈瞻行也是奇怪,放着好端端的官家少爷不做,说走就走,还去了三年。听沈舸的意思,还是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去从军的。不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沈安歌轻轻捶了捶脑袋,真是一丝也回想不起来。
“这次回来还走么?”孟景舟慈祥地问道。
她的这副温柔,沈安歌可是从来未曾见过。
“不走了。我调入了京畿道担任司兵参军,之后就留在咱们长京了。”沈瞻行说罢,用余光一瞥沈安歌,她低着头闷声吃饭,亦未察觉。
“那挺好。也该考虑考虑你的婚事了。”孟景舟将酒杯一放,脸上晕染出微红的笑意。
“我?”沈瞻行疑惑地抬起头。
“对啊。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她瞥了一眼沈安歌道,“安歌这孩子吧,运气不好,接连两次被退了亲。我原以为她是你们三个中最先成婚的,还觉得她有福气。现在呀,唉,怕是不好再议亲了。”
孟景舟将“被退了亲”的“被”字咬得及重,长长地叹了口气,又说道:“娇娇如今也准备相看裴家儿郎,现在娘的心愿就是你了。你现在又是司兵参军,一表人才,恐怕接下来媒的婆子都要把家里门槛踏破了。”
孟景舟一边说着,一边喜笑颜开:“这几家的名帖,你看看如何?”说罢,孟景舟起身转回里屋,拿出几张名帖八字,递给沈瞻行,开心地好像一直在等这一天似的。
沈瞻行扭头看了沈安歌一眼,沈安歌不明白他眼神的含义,低下头继续吃饭。
沈瞻行将名帖一放,推还给孟景舟。
“我的事情暂且不说。妙妙的亲事怎么退了?那赵聿修不是总是过来缠着,说非她不娶吗?还有那北纥太子是怎么回事?妙妙怎么会去替嫁。”沈瞻行像倒豆子似的,问了一连串。
沈安歌这才知道原来沈瞻行离家这些年,孟景舟是一点事也没跟他透露啊。
“哥哥有所不知,那赵公子都是过去时了。咱们妹妹呀,本来是要去北纥做太子妃,还以为能就此荣华富贵了,送亲都送去了一半,后来阴差阳错,圣上退了亲事,安歌妹妹便又回到沈府了。那赵家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就匆匆退了亲事。”沈安莹添油加醋地说。
沈安歌皱了皱眉。
事是这么个事,可是沈安莹打乱了先后顺序,又故意说什么“阴差阳错”来混淆视听,好像被退亲成了她沈安歌自己的问题似的。
但她也不想解释。
沈瞻行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你快瞧瞧,这可是右金吾卫大将军唐天止的女儿。”孟景舟满眼期盼地说道。那可是她在各路待嫁的官家小姐中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的。唐年年乖巧内向,贵在听话,好拿捏。这要是娶进家里,对内她这个婆婆当得舒服,对外又能倚仗金吾右的势力帮助沈瞻行,这算盘可是打得够响。
沈瞻行才不管什么金吾卫还是什么银吾卫的,他将八字名帖倒扣在桌上,转头看向沈安歌。
“我说这赵聿修到底什么毛病?他几个意思?当年人前人后的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如今说退亲就退亲了?白白浪费你三年的青春?”
沈瞻行一顿输出,让在场的沈舸、孟景舟和沈安莹都愣住了。
沈安歌只觉得脑袋快炸了,她想逃离这个尴尬的饭桌。
正好也吃得差不多了。
她将筷子放下,朝着沈舸的方向欠身说道:“父亲娘亲,我吃饱了,先行退下了。”
沈舸点了点头,沈安歌不等孟景舟回应,就离席而去。
诶?!沈瞻行还想喊住她,就听孟景舟筷子一撂,不高兴地说道:
“今儿个这么喜庆的日子,你管她做甚?我是给你挑媳妇,你管她赵家退不退亲的?说到底,这娇娇才是你的亲妹妹。三年前你就是这样胳膊肘往外拐,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先惦记她沈安歌,我们说一句骂一句都要护着。你可别忘了,沈安歌的亲娘程芷可是个勾引你父亲的狐媚子!”
“够了!”啪的一声。沈舸将碗筷打翻在地。
“都少说两句!”
常年的妻管严虽然是个闷葫芦,但也是有脾气的。
他指着孟景舟和沈安莹,嚷道:
“你们别以为我平日里泡在官署就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再怎么说,妙妙也是我的女儿!平日里你们那些行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以后你们也给我放规矩点!”
众人脸色铁青。
沈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