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宅,沈安歌先行下了马车,却看见孟景舟和一众家丁候在门口,王嬷嬷手中还拿着藤条。
“还有没有规矩了,回来地这么晚!”
“是李姝郡主请宴,大姑娘不也才···”
啪!夏桃还想解释,却被王嬷嬷上来抽了一巴掌。
“大胆奴才,还敢狡辩。”孟景舟看到沈安歌脸上的红晕,又道:“没个规矩,还在外面饮酒。看我今天好好教教你规矩。”
裴照起身掀起车帘打算下车送一送沈安歌,再叮嘱两句,却没成想发生这一幕。他听见沈安歌的声音,镇定又不怯懦。
“回母亲,这可不是一般的酒,这是靖王府的赏酒。我们今日受邀的各位都有幸喝到。这酒可是大有名头,是圣上赏赐给李姝郡主的,为的就是与各位臣子臣女们一同享受圣恩,怎么叫做失了规矩呢。”
沈安歌这一隔山打牛真是堵住了孟景舟的口,她被气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怕是她再要揪着不放,对上不敬的大帽子便要扣下来了。
裴照心里笑道,明明就是靖王府普通的陈酒,怎么让她编出这么多故事。也好,任沈夫人再怎么为难,她也是断不会去与靖王府对峙的。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
半个身子已探出车外,他也不好当个无事人一样退回去,便下了车,向沈夫人行礼。
孟景舟本还想找其他事情继续发作,没成想看到了大理寺少卿裴照。
她诧异。
虽说是沈安莹已与裴照说了亲事,可是实际上就是媒婆递了名帖八字,那裴家还没发话呢。
她素来听闻裴照这人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冷峻阴狠。可是裴家声名显赫,比起其他想来说媒的人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因此她才急迫地想要沈安莹攀上这桩亲事。
只是怎么是沈安歌跟着一起回来?这个小狐媚蹄子。
裴照面容刚毅,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眼角微微上扬,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狠辣。孟景舟虽然年长很多,但看到裴照还是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怵。
“沈夫人不必担心,今日确实是李姝郡主太开心了,所以众人喝得尽兴,回来晚了。大姑娘也喝了好多酒,甚至没发现妹妹还未上车便自行离开。我担心夜色深沉,特地送二姑娘回来。沈夫人不如去看看大姑娘,我担心她喝得更醉一些。”
裴照这一番话不仅回应了刚刚沈夫人的刁难,还把沈安莹也拉下水。言语之间虽陈述事实,却讽刺了一番沈安莹的小肚鸡肠。
沈安歌听了,不禁心里发笑。这裴照如此犀利刻薄,但却是帮她出了口恶气。
连沈安歌都听懂了裴照的弦外之音,孟景舟又如何听不出来。她不好发作,又怕惹恼了裴照搅黄了这段亲事,忍着怒火向裴照道谢。
裴照也不客气,还完礼后又对沈安歌说道:“刚刚跟你说的案子卷宗,我会尽快整理好,过两天就来找你相助。”
说罢,便上马车离去。
什么相助?什么案子?刚刚不是没有说什么案子吗。
沈安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这句话在孟景舟耳朵里却是另一个意思,警告她不要欺负沈安歌,他过几天还会再来的。
哼。这个小蹄子究竟是怎么施展个狐媚之术,竟然连裴照都来帮她。
孟景舟怒甩衣袖,转身回府。
回到西厢小院,沈安歌对着铜镜梳整头发,才发现发髻上空落落的,想起那支白玉兰钗早已被遮灿拿走。
一轮明月高悬天际,透过沈安歌刚刚推开的小窗,将一片皎洁的光影洒落在静谧的屋内。
沈安歌用手支起脸庞,望向空中,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沈安歌顶着微醺的脑袋晃呀晃呀,不断复盘发生过的事情,有一个人的身影却时不时地闯入脑海。
遮灿,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想着想着,沈安歌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姑娘姑娘,不好了。”
外面夏桃的脚步声踉跄,匆匆推门进来。
“怎么了,你慢点说。”沈安歌睁开迷离的双眼,一脸不解。
“大夫人,大夫人她把院门锁起来了,不让我们出去了。”夏桃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昨日沈安歌安排春杏和夏桃盘点下御赐的金银钱财,打算去外面东西两市盘个铺面。如今父亲不疼大夫人不爱的,自己总要寻个安身立命的法子。没成想竟然被圈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