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不了两天,第二天孟景舟就不得不放沈安歌出门了。
皇太后身体突然抱恙,圣上选了一些八字相宜的臣子臣女去光隐寺为太后祈福,沈安歌也赫然在列。
昨日裴照送沈安歌回来的事情,被沈安莹知道,扰得沈府一早上鸡犬不宁。
幸好沈安歌早上出门早,不然她会听见沈安莹在院子里哭成个泪人,天还未亮就化好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花。
“行了行了,不就是送了一次嘛,有我这个夫人在,定叫她与那裴照成不了的。你放心啊。”孟景舟在一旁连连安慰。
“当初你不还说她与那定安小侯爷成不了吗?怎么最后还是定了亲?”沈安莹哭得更厉害了。
孟景舟一愣。当年的事情她也很是奇怪。当初赵聿修天天嚷着要与沈安歌定亲,她一直坚持着门第不够不敢高攀,老爷也没有松口,因此两家的亲事一直没有敲定。可是突然有一天,老爷就同意了,也不顾她的反对与建议,坚持与赵家更换了名帖八字。
也不知道那小蹄子使了什么狐媚招数,跟她娘一样。
孟景舟啐了一口浓痰,朝王嬷嬷吩咐道,“去把刘三儿找来。”
沈安歌抵达光隐寺的时候已经日头高照了。
光隐寺香火鼎盛,烟雾袅袅,香客们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沈安歌由寺门口的僧侣引着,拾阶而上。
大殿之上经幡轻摆,梵音不绝。住持手执佛尘,口中祷念经文,众人吟诵,梵唱声不绝于耳。
沈安歌见到冯喜征、谢玄业、韩羡之等一众均跪拜在殿内诵经,她与裴照相互对视一眼,也静静地走入殿内,跪在他们身后,跟着吟诵。
“一方净士,三柱清香,顺遂无虞,皆得所愿。”住持合上经书,挥动拂尘。众人三叩拜谢,终于完成了半天的仪式。
结束斋饭,庙中僧侣依次带着众人去往后山的别院小憩,两个时辰后还要沐浴更衣再次诵经。
光隐寺是长京的第一大寺,也是官家祈福的第一圣地,因此这山寺林苑修建的巍峨堂皇,山路也是层层石阶,修整平坦。
沈安歌跟着僧侣指引,抵达后山别院。这别院原本就是为了官家贵胄们祈福休息用的,因此设计修建地十分精巧,曲径通幽,别有意境。斋房间间相邻又间间相隔,泉鸣鸟啼宛若禅声。
院中各家小主差不多都安排妥当,各自进入各自的斋房,互不打扰。沈安歌看不出周围的房间都住了哪些人,这种时候也不适合互打招呼,便跟着僧侣的安排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冥坐半刻,困意袭来。沈安歌倚靠在卧榻上打起盹儿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得人暖暖的,整个小院都沉醉于一片静谧。
突然之间,一声哀嚎划过长空,惊醒了小院中休憩的各家小主们。
沈安歌正游离在梦乡,突然被一声尖叫吵醒。那声音貌似离自己很近,响声震彻鼓膜。
她想要开门去查看,却在手触碰到门的那一瞬间顿了一下。
思路也从迷离中清醒过来。
不对。这叫声怎么像是在隔壁?
直到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她才敢开门出去。
院中几名姑娘瑟瑟发抖,相互抱在一起,指着隔壁的房间,眼睛瞪得好大。她扭过头去,隔壁房间的门口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她看到裴照也站在门口往里张望。
“怎么了?”她走上前去踮起脚问道。
裴照听到声音,知道是沈安歌,并未回头,而是推过前面的几人,挤出一条路来,凑到门口。
房间里的女子被人撕开了襦衫,半露着酥胸,斜斜地倚在卧榻旁边的地上,雪白的脖颈处一道鲜红色的伤口还在往外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