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回到沈宅,发现这两天孟景舟消停了一些,没来找她的麻烦。
想必是心虚,这更加印证了沈安歌的猜测,那件事与孟景舟脱不了干系。她便留了个心眼儿,叮嘱春杏这几日留意下东厢房的动态,时刻向她汇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宫里派人传话,说北纥使团要来了,这次北纥太子拓跋少劼亲自带队,规格非凡。
听到这个名字,沈安歌心里一怔。那正是曾经自己差点嫁了的人。
岂不是要见面了。
“他来做什么。”沈瞻行不太高兴地说。但他心里清楚,这些日子军营一直在排兵布阵,听说那神策军追踪平王叛军没了消息,圣上唯恐平王卷土重来,担忧得很。之前圣上取消了与北纥的和亲,只拿了一年三成的贸易赋税相抵,太没诚意,怕这北纥可不会轻易答应。如今内忧外患,怕是要重新来谈判的。
过了两日,北纥使团如约进入长京。
大宁皇帝按照最高规格标准接待,邀请了四品以上的官员们及其子女入宫一同在宫门口相迎。
沈家当然在列。
沈安歌瞧见那使团的首领是一位身材高挑的青年,骑着高头骏马,走在队伍最前面。
他有些男生女相,面容精致,眼眶深邃,睫毛长而卷翘,微微颤动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风情。
拓跋长劼?
沈安歌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是与她差一点成亲的北纥太子吗?
不知怎的,沈安歌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不知是穿了华服还是骑了骏马的缘故,那马上的人看上去威风凛凛,英气逼人。沈安歌痴痴地看着,这容貌若是在现代,随时随地都可以男团出道啊。
宫门外是长京的一条宽阔主街。此时街上仿佛沸腾了起来。人们纷纷涌向路两旁,想要一睹异国使团的风采。
街道两旁的小贩们也不甘示弱,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叫卖着各种美食和纪念品。
整个长京城都沉浸在这股来自远方的旋风之中,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盛宴。
此时北纥使团已经走到宫门城下,大宁皇帝李淳光在众人的簇拥下,亲自出门迎接。
他的龙袍在微风中飘扬,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但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欢迎各位远道而来,希望我们的两国邦交能像这长京城的繁华一样,历久弥新。”
那名为首的男子跃马而下,自报家门,正是北纥太子拓跋少劼。
走得近了,反而让人看得清楚。
人群中的女眷们不禁发出了惊叹声。
他用北纥的礼节行礼:“陛下的盛情款待,让我们深感荣幸。我们此次前来正是为了两国长久安定而来。”
众人欢声笑语,将使团迎入宫中。
长乐殿的琳琅席宴早已备好,宫廷乐师们奏起的美妙乐曲远远传来。
沈安歌与其他一众女眷们小心翼翼地跟在百官身后进入殿内。
她看着北纥太子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怪。
那拓跋少劼刚落座宴席,就颇不客气,他环顾四周,朝着大宁皇帝说道:
“这大宁朝的姑娘们果然个个如花似玉,不知道曾差点替嫁与我结亲的那位姑娘人在何处啊?”
此言一出,满座臣子女眷皆哗然。
明明大宁与北纥已经达成协议,以两国通商一年三成税收让利,解除了沈安歌,哦不对是福玉公主的和亲。沈安歌替嫁可是从未对外宣扬过,可这北纥太子是怎么知道的,又如此大胆当众拆穿,更像是有备而来。
李淳光已心有不悦,面露威色,但无奈大宁国还是有求于北纥,不得不挤出一丝笑意。
“是朕的安和郡主。”
看吧,也是个郡主,并不比福玉公主差到哪里,可别再说我们是替嫁。
“快站起来,给拓跋太子瞧瞧。”李淳光朝着沈家坐席的位置抬了抬手。
沈安歌见状,不由得置喙,赶忙起身行礼。
那太子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又朝着李淳光撒娇似的说道:“用这么个美人儿人换三成税利,还只抵一年?这太不划算了。”
众人一听,心里一惊,这家伙又要扯什么幺蛾子。
看来今晚将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