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少劼不慌不忙地伸出三根手指。
“你要折抵三年?”李淳光不屑地笑问道。素来大宁与北纥交易顺差,就算是折抵三年减税,对大宁也算不上什么。当前大宁最紧要的是和平,是休养生息。
“不。我要北关的羌平、栾川、茸郡三座城池。”拓跋少劼说道,语气毫不客气。
“胡闹!”李淳光生气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扣在桌上。
众臣子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华丽的宴席背后,暗流汹涌。
席间已经有人小声喋语,说这个北纥太子到底是什么企图。
沈安歌此时还站在席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不给就不给嘛,”拓跋少劼收回手指,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朝着李淳光说道:“我本就对你们大宁的土地没什么兴趣。但我觉得你们不真诚,才饶我三成税,我看这三成税我也不要了。”
什么?这便宜都不要了?这北纥太子也真是喜怒无常。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那拓跋少劼将手一指,说道:“让她嫁我。还是和亲能保我两国安宁。我北纥七十万勇士也想看我早日娶上媳妇儿呢。”
什么?皇帝一顿。
沈安歌也愣住了。
四周嘈杂的议论声越来越多了。
这北纥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李淳光被将了一军。
只减了一年三成税收,确实是自己耍了点小心机,说到底还是不太厚道。
当初留下沈安歌,也是舆论使然,说到底他其实也无所谓什么沈安歌、王安歌、陈安歌的,但刚刚那毛头小子提及“七十万勇士”摆明了就是威胁自己,此时若将沈安歌就这样指配了,那就是示弱。
况且还有这么多臣子们在场看着。
“我看不妥。素来听闻北纥人虽骁勇好战,但也更在乎礼数。君子爱财尚取之有道,何况是娶妻呢?”裴照突然站起身,朝拓跋少劼行礼问道。
“你什么意思?”那北纥太子有些意外。
“我是想说,我与沈姑娘已经交换名帖八字,已缔结婚约。拓跋太子,你刚刚说的,不太合适啊。”
众人怔住。
“裴照与沈姑娘议亲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听说是沈大姑娘啊?”“什么沈大姑娘,你刚刚没听见吗是沈二姑娘啊?”······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一瞬间,众人目光袭来,私下议论纷纷。
裴照的父亲裴少恭用衣袖遮掩,悄悄将头扭向裴夫人,问道:“这言光怎么回事?不是还没有答应沈家吗?”
裴夫人也是一头雾水,况且沈家相看的不是那沈大姑娘吗。
“母亲!你看他!”沈安莹不高兴地将头扭靠在孟景舟怀里。
那裴照是自己千挑万选的如意郎君,如今怎么叫沈安歌这个狐媚子勾引了去?沈安莹气得牙痒痒。
全席人的目光都注视过来,沈瞻行在桌下攥紧拳头。
“哦?这等好事裴爱卿可不要藏着掖着呀。”李淳光眉毛一挑,言语间虽是笑意,但不怒自威。
裴少恭赶紧起身:“回圣上。微臣并非有意欺瞒,只是···只是···”
“只是我沈家的规矩。虽然安歌是我家的庶女,但我们日常也是尊重她的想法和选择,只是目前安歌连续被退婚两次,如今还未想清楚。是不是呀安歌?”孟景舟站起身行跪拜礼说道。
这招很是毒辣。表面上,为裴少恭解了围,又表现出一副大度明理的母亲形象。实际上,却是不断地提及沈安歌被退婚的不堪,将矛头又推向了她。
若此时沈安歌为求自保,承认了这门亲事,那日后东窗事发任谁都可以戳她的脊梁骨。若她此时拒绝,众人也只会觉得她不识好歹。
沈安歌皮下混迹职场多年,岂会听不懂弦外之音?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种宅斗的阴暗把戏她才不屑一顾。
她也不接茬,转身问向拓跋少劼:“敢问拓跋太子,你为何想要娶我?”
“自然是喜欢。”那拓跋少劼不假思索道。
“可是我以为,真正的喜欢是久处不厌而不是乍见之欢。那话本里、现实中的那些怨侣,哪对儿不是曾经彼此心仪,可是为何终究又走不到一起?那是因为生活中的鸡毛蒜皮将乍见之欢消磨殆尽。你与我连一面都不曾见过,你又不知我脾气秉性,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