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胡说，我们调查走访过，李豹跟着烈小王爷学了不少礼数，周围人评价他行为规矩，如同正人君子。”彦无忌反驳道。

杜若昭望向彦无忌，彦无忌察觉到，面色铁青，眼里略有些嫌弃。

“林起···”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泪眼汪汪地看着林起。

这些日子因为案件，她与彦无忌的接触次数变多，但每一次的见面彦无忌从不怜香惜玉，甚至也没有好脸给她。

终究是错付了。

事到如今，最护着她的竟是林起。

杜若昭彻底死了心，眼泪夺眶而出。

“是我。”她带着哭腔说道，“这都怪我。”

与沈安歌的料想差异不大，杜若昭确实与李豹起了冲突。

李豹跟随她到伏牛街，见四处无人便起了歹心想要欺辱杜若昭。杜若昭被他压在身下，躲避不及，顺手抄起辗槽铺子的一个碾子朝他后脑击去。

原本杜若昭力气并不大，但她慌乱之下为保清白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砸去。

李豹瞬间便没了气息，一动不动。

杜若昭吓得脸色发白，趁着四下无人连忙逃走，正好撞见了水井街的彦淼。她心里害怕极了，便想拉着彦淼陪伴，心里也好有个慰藉，这才缠着彦淼一同回到彦府。

杜若昭瘫坐在地上哭道，“那李豹虽然平日里装作一副正经模样，实际上背地里从靖王府偷了不少东西送我。”

众人一惊。

林起还想挡着解释一下，杜若昭却将他拦下，豁出去似地坦白：“也怪我虚荣，平日里没见过那些好玩的奇珍异宝。一开始我就不该收，但我收了一次便有了第二次，李豹以为我收了他的礼物便是答应了他，三番两次地来骚扰我。所以我才找来林起如影随形地护着。”

杜若昭将李豹过往送给她的物件一一坦白，堂上的主簿连忙记录在案。裴照也派出初七前去靖王府请李烈核对。

“不是小姐的错。”林起跪着，抱住裴照的腿，几乎央求的口吻说道：“是李豹人面兽心、衣冠禽兽，我气不过他如此欺负小姐，便了结了他，并将他的尸体拉到靖王府的后巷。”

“那为何你们要嫁祸于我？！”沈安歌忍不住地向前两步怒斥道。

“哼，为何是你？因为我嫉妒！我真的太嫉妒了！”杜若昭掩袖又哭了起来，“我真的太嫉妒了，我那么努力但彦哥哥却看也不看我一眼。”

她原本是一直爱慕彦淼的兄长彦无忌，在彦府中未等到彦无忌回来，却看到他案上摆着的弓弩。杜若昭立刻回想起在靖王府的种种。她嫉妒沈安歌，一介庶女却能凭借这个弓弩让彦无忌起了兴趣，她恨她。

“可是我拿走之后却发现那弓弩竟不能使用，所以就拔了箭镞用手插进了李豹的喉咙。”杜若昭嘴里挤出渗人的笑声，“哼，他真是罪有应得，凭什么阴魂不散缠着我。”

“若昭···”林起转头看向杜若昭，也已满脸泪水。

沈安歌与彦无忌面面相觑，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过了一阵，李烈跟在初七身后匆匆赶来。随后吏部侍郎杜显明也风尘仆仆地赶到大理寺。

此案涉及王府，又涉及官家小姐，就连裴照都有些为难。

了解案情之后，杜显明砰地一声跪下，不断祈求李烈饶女儿一命。

李烈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李烈长舒一口气，冲着跪在地上的林起说道：“贼人林起，你可认罪？”

林起一惊，知道这是要放杜若昭一马，连忙磕头跪谢：“我认罪！我认罪！都是我的错。”

说罢，李烈抽出随身的刀扇，扇面如风旋转，几人还未看清就又旋回烈小王爷的袖口中。林起的脖颈出现一道伤口，在杜若昭哭嚎声中，他倾倒在地。

“罪犯已伏诛，此案不必再查。”李烈拂袖离开。

“谢靖王府！谢烈王爷！”杜显明一个劲儿地朝着李烈的背影磕头。

杜若昭已哭晕在堂中。

沈安歌看着地上的林起，突然觉得很心酸，明明杜若昭也是个受害者，可是她也错失了最爱护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