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沈舸与沈瞻行不太理解。
他们觉得沈安歌受了刺激。
“也罢也罢,去散散心也好。叫沈樵跟着你,路上有个照应。”沈舸摆了摆手,说道。
沈樵?
沈安歌想起来了,是那个仗义坦率的门房伙计。
那沈樵是府中唯一一个冠以沈姓的家仆,是平乡人,跟着老夫人多年,会些功夫。
沈安歌打算与遮灿一路同行,他身手矫健武功高强,一路护着没什么问题。
但沈舸坚持这样要沈樵陪着···
也好,路上有个照应。
她便应了下来。
“我也要去。”沈瞻行撸起袖子,帮忙收拾起行李。
“你胡闹什么?!”沈舸拉住他,“京畿道的差事不要了?”。
“我不放心妙妙。”沈瞻行说道。
他现在还不够冷静。
“哥哥。”沈安歌放柔了语气,向前一步:“你的心意我知道。”
“你知道?”沈瞻行眼里透出光来。
沈安歌点了点头:“但我们毕竟兄妹多年,你这么突然,也得让我缓一缓。”
沈瞻行听了,目光柔和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平安回来。”沈安歌笑不及眼底。
她打算尽快离开沈宅。
这里实在太诡异了。
毒蝎心肠的大房,矫揉造作的姐姐,神经兮兮的兄长。
沈舸算是个正常人,但他的不作为又滋长了这沈宅的恶。
安抚完两人,沈安歌匆匆收拾行囊,来到使团的行宫别院。
“问太子安,”她推开门,朝着拓跋阿秀行礼。
拓跋阿秀正摆弄着李淳光赏赐的一套茶具,爱不释手。
见到她过来,连忙招手,要给她展示下。
沈安歌犹豫片刻,扫了一眼周围的下人。
拓跋阿秀会意,屏退了其他人。
“嫂嫂有何事?”见屋内下人清退,拓跋阿秀站起身来。
沈安歌不太喜欢她这个称呼。但阿秀一直嫂嫂、嫂嫂地喊,她也无奈。
毕竟她确实与其兄长有过婚约。
而且接下来,沈安歌还要利用这个婚姻。
“我想问你,你上次在长乐殿说的话还作不作数?”沈安歌一脸期盼。
“哪句话?”拓跋阿秀有点摸不着头脑。
“继续我们的婚约。”
拓跋阿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旋即又浮出一丝惊喜。她用余光瞥向门外,遮灿在那边站着,不知道他听见了没。
“当然可以!”阿秀痛快地说道。
“我不是嫁给拓跋太子,我是嫁给你。”沈安歌斩钉截铁,盯着阿秀的眼睛。
阿秀更加迷茫了。
于是沈安歌解释道:“我只是想名义上,有个名正言顺离开的理由。”
阿秀将沈安歌拉着坐下。
这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解释的清的。
但阿秀很快就明白了沈安歌的意思。
虽然大宁朝民风开放,但沈家的姑娘无缘无故去四处游荡,免不了遭人口舌。
何况沈家在京中也算是高门大户了。
沈舸对她有养育之恩,如今沈家也分崩离析,她不愿再平添烦恼。
“我支持你。”
没想到拓跋阿秀痛快地答应了:“我们怎么就不能快意江湖?我这就去向大宁皇帝请示,让他允了这段亲事。”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和亲的。
沈安歌苦笑一声。
但是这“工事”之“道”,她一定要继续下去。
武器兵械、机工巧物,又不是只有朝廷有这个需求。
两人商议妥帖。
阿秀开心地送她出门。
答应沈安歌,不仅是被她的勇敢与爽快触动,阿秀心里还有自己的打算。
不管怎么说,她名义上还是嫁给“北纥太子”。
那太子只有一个,就是拓跋少劼。
这算是提前完成了任务。
阿秀心里激动,想尽快找到遮灿邀功。
“我这就给父皇书信一封,准备彩礼。”拓跋阿秀站在门口朝沈安歌说道。
“好。我等你的消息。”沈安歌颔首回应道。
转角的巷口一个身影听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