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沈舸愤怒地骂道，声音带着颤抖。

沈瞻行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刚刚那一巴掌的红印。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她又不是我的亲妹妹！”沈瞻行仿佛也失去了理智，朝沈舸吼道。

沈舸马上转身将房门关上。

他看了看沈安歌，她还愣在原地。

“跪下！你这个孽子！”沈舸朝沈瞻行骂道。

沈瞻行倒也痛快，砰的一声就跪在地上。

他抬头看着沈安歌，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但他如果不跪，担心父亲要迁怒于妙妙。

沈安歌的嘴唇已经被沈瞻行吻得有些红肿，脸颊上还晕染着未褪去的嫣红。

沈舸换了个温柔的语气，拉过沈安歌，让她坐下。

“妙妙，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你别怪爹瞒着你。”

沈安歌有些动容。她眨眨眼，难道自己的身世还有些故事？

“你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沈舸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

“你其实是我家的救命恩人的女儿。”

沈安歌眼眸一抬。

“当年你祖母带着我从平乡探亲回来，在路上遇到了贼匪。是你生父一家救了我们。”

“我生父？”沈安歌瞪大了眼睛，“是谁？”

沈舸摇摇头，眼睑低垂：“我不知道，救完我们他就走了。也没留下姓名。原以为我们此生再没有机会回报当年之恩。却在十七年前的一个雨夜，那个恩人找了过来。”

沈舸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当时他衣衫褴褛，浑身被雨水淋湿，雨水与血水混杂在一起，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那时我与你祖母早已离开平乡搬来长京，路途遥远，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他怀中还抱着嗷嗷待哺的你。求我们把你留下来，但务必要保密。”

沈舸有些动容，眼中泛着莹光。

“恩人之托我怎会拒绝，何况我这些年一直想找机会报恩。我见他浑身是血，猜测应该是被仇家追杀，而且看他的模样应该还不是一般的仇家。于是你祖母便谎称是我的外室所生，当成亲女儿养着。”

竟然还有这种事。

沈安歌与沈瞻行哑口无言，一时语塞。

所以她只是个寄养在别人家的孩子，那她有什么资格赶孟景舟、沈安莹离开呢。

沈安歌突然泄了气，脚下一软。

“妙妙，听见没？你听见没？我们不是亲兄妹”

沈瞻行激动地在她眼前说着，摇晃着她的肩膀，可是她半个字也听不进去。

“你知道什么是「道」吗？「道」生一，亦生万物，万物自有其法。从现在起，你就是沈安歌，只有找到你的「道」，才有可能回去。”

那个深沉的声音又出现了。

对了。

“道”。

这个声音将沈安歌拉回现实。

无论是沈舸，还是那个无名恩人，其实都与自己无关，自己的亲生父母还在医院等着她醒来。

但不知为何，她此时心里特别得痛。

仿佛此刻她已经是沈安歌本人了。

“父亲，兄长。”沈安歌欠身行礼，“我一时还接受不了。但在我心里，你们一直都是我的家人。”

她用手拨开沈瞻行的手，说道：“兄长，我一直把你当成哥哥，你待我很好，但我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

沈安歌指着床角还未打包完的行囊，继续说道：“我本想今日与你们告别的。”

“去哪里？”沈舸与沈瞻行异口同声问道。

“去蜀中。我要去寻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