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怎么回事?景阳钟都敲响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紫禁城乾清宫内,崇祯皇帝朱由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大殿里走来走去,偌大的大殿里刚刚点起的两颗蜡烛将朱由检的身影斜映在墙壁上犹如魑魅。
小半个时辰前,朱由检派人去敲响了景阳钟,目的是召集大臣们前来商量一下对策,昨天京畿守军三营战败覆灭,眼下,李自成的农民军已经将京城包围的水泄不通,唯一可以依靠的是高大的城墙暂时可以抵挡农民军的进攻,可守城的人手太少了,而且大家已经没有任何的信心了,他想动员大臣们将家丁派到城墙上,人多,大家就有胆量,如此,也许可以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可是,已经过去快小半个时辰了,硬是没有一个人来。
脸上布满皱纹、头发已经灰白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默默的给崇祯皇帝朱由检倒了一杯酒放到案几上,“皇上,再等等吧,也许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一会儿就有人来?”,此刻,崇祯皇帝朱由检的心里比谁都清楚,王朝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没有人会来了,那些平时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官员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关键时刻谁也靠不住。
端起酒一口喝干,朱由检将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承恩,不会有人来了,谁也指望不上了,那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平常争权夺利,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靠得住,我们只能依靠自己了,一会儿去后宫,如果朕下不去手,你要帮帮朕。”
站在一旁的王承恩默不作声,眼睛却潮湿了,崇祯皇帝说的话是啥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皇帝要冲出去搬救兵,后宫的人带不走,皇上不想城破后亲人落入流寇的手里,所以,他要提前进行处置。
“皇上,不好了,流寇进外城了。”,一个小阉闯了进来,由于慌张,竟然被乾清宫高大的门槛绊倒了。
“什么?”,朱由检愣住了,这比他预先想象的还要糟糕,外城破了,内城就岌岌可危了。
但是,已经灰心丧气的崇祯皇帝朱由检没有问外城是怎么丢的,反正是已经丢了,知道和不知道都一样,没有任何的意义。
朱由检的心里只有恨,他觉得自己瞎了眼,竟然用了这样一群平时满口仁义道德、关键时刻忘恩负义畏敌如鼠猪狗不如的东西。
三月初,闻听大同总兵姜瓖、宣府总兵王承胤叛变投降了李自成,朱由检终于下了决心,立刻分封唐通、吴三桂、黄得功、左良玉四人为伯,下令四人分别率兵进京勤王。吴三桂、黄得功、左良玉路远,唯有唐通率领八千按时赶到了京城,朱由检好言嘉勉,又是赐给唐通蟒袍,又是赏赐官兵银两,命唐通率军守卫居庸关,只是没有想到唐通这么的没有用,竟然没有守住那么险要的关隘。
再次登上煤山,望着火光四起的外城,朱由检恨的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又回到了乾清宫,拿起御案上的宝剑,“承恩,不能再等了,赶紧的去后宫。”
“皇上,咱手里没有兵,不如……”,始终跟在王承恩身后的司礼监小太监张殷犹豫着说道,他知道皇帝要带人冲出去寻找救兵,可是,城外的农民军已经将京城围的水泄不通,仅仅只有几百个内官随从,怎么能冲出去呢?
“张殷,你想说什么?”,朱由检盯着张殷问道,那脸狰狞的有点怕人,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大明崇祯皇帝不会放过任何的可能。
“皇上,京城被流寇围的水泄不通,咱们冲不出去的,不如答应了李自成,也许李自成可以给咱们一条活路。”
满以为张殷会有什么好办法,没想到张殷竟然劝说他投降农民军,朱由检刷的拔出宝剑来,“小阉贼,你敢劝说朕投降?”
张殷意识到了不好,转身想跑,朱由检眼疾手快,追上去一剑刺穿了张殷的胸膛,“该死的东西,一个小阉人,也要劝朕投降?”
王承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木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他知道此刻的崇祯皇帝快疯了,他也太了解自己的主子了,就是死也不会投降的。
另外,也许上午流寇李自成派人来谈判的时候,还可以商量,现在,一切都晚了,城池都破了,李自成也不是傻子。
内廷坤宁宫内,高大的宫樑上已经绑好了白绫,皇后周玉凤比三寸金莲略大一点的小脚颤巍巍站在椅子上的小木凳,双手紧紧的抓着垂下来的绳套,幽怨的看着朱由检,眼泪忍不住的哗啦啦的流了出来,“皇上,臣妾早就提醒过你,可惜皇上就是不肯听臣妾一句话。”
朱由检表情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