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擦了擦眼泪。

“哥，你答应了，不能反悔。”

“好，不反悔。”

有了沈慕南的承诺，沈慕青安心了许多，以前她总觉得哥哥跟她爹是站在一条线上的，爹说什么，哥都会照做，可她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

当初她从外祖母家回来之后，得知哥哥来了承山县，她二话不说就跟来了，不是说离了哥哥不行，而是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待在她哥身边，至少这样更自由些。

离开了翠玲珑，沈慕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梳洗了一番后，就躺在床上看起了《红楼梦》，虽然前面几本都看过了，可她还是一遍一遍地看。

之后的几天，沈慕青也大抵如此。

而此时翠玲珑里，沈慕南却还在发愁，他拿出了一幅封存了多年的山水画，这幅画是一幅尚未完成的残画，当年在他沉浸于画作中时，被突如其来的父亲夺去了手里的画笔，扔在了地上，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画过画。

他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幅画，看得入神。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对沈慕青的承诺到底能不能实现，当初自己的事情，他都没办法反抗，现在妹妹的事，他就能反抗了吗？

这些年他时常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不能坚定一些，纵使是离开义山庄，与他爹沈弘决裂，也不能让他的妻子许鸢独自离开。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当初他妥协了，许鸢也已经死了，就算他现在离开了衍州，离开了沈弘的身边，可他仍在义山庄里，仍需要听他爹的命令。

他以为这些年来，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外人看来堂堂的义山庄少庄主，多么威风凛凛，英姿勃发。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生活在父亲的影子里。

每次他想要探头出去，想要离开那个影子的时候，总是被打了回去，他都没有机会看到自己的影子，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影子长什么样子。

其实这些年，他有机会看清自己的影子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敢踏出那条影子的界限，即使在那影子之上已经没有了那双打人的手。

往后他将继续沿着原先的模样生活，还是去往另一处？还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