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鸡腿递给袁识道,她又坚决地将鸡腿骨压到我的右手掌心,另一只手将我右手的拇指食指t和指轻轻扳到这根露出的骨头上,将鸡腿捉住。忍受不住扒鸡香味的刺激,我低下头大口咬下一块鸡腿上的腱子肉大快朵颐。袁识道静静地看着我,露出微笑。她站起身来,绕到我的左边,拉起我的左手,轻轻摩挲掌心,说:“这孩子,手心这般软,心一定特别柔软。”
我停下咀嚼,辩驳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动善心,我是有原则的。”我迫不及待,想把真实的自己介绍给对方。
袁识道哈哈大笑,我闹不清楚她笑的含义。
之后,袁识道示意二姐也吃一点儿鸡肉,鸡肉不好放,过夜就怕蛇或蜈蚣沾染,我们最好将它消灭干净。
听袁识道这么一说,我放下矜持,两手并用,一会儿便风卷残云将盘子里的鸡肉一扫而光。多久没吃过这么过瘾的东西了。
袁识道和二姐手里各拿一块鸡胸肉,慢吞吞舔食着,一边吃一边商议明天的活计。她们明天要云天河区给一个新开的公司把脉挂牌的吉时,顺便瞧瞧老板和老板娘两人今后的财运走势及关碍,看有无避让关碍的办法。
这一对夫妻在热城开了一家叫“路路通“的楼梯加装公司,男人叫钟吉,女人郝朋。郝朋高中只读了一年便开始将热城的小饰品、小玩具贩卖给家乡的小城,靠这些她积攒起来第一桶金,然后她开始在热城找事做,在找事做的过程中,她认识了香港经常过来热城谈生意的一个大老板,然后大老板金屋藏娇,她成了房间里的金丝雀。几年之后,大老板结束了在热城的生意谈判,便将在热城的二室一厅送给了她,作为与她再不来往的一个交待。
有了住处,郝朋便开始筹划在热城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呢?自己学无所长,她一下将目光放在工地上的一个小包工头身上,这个小包工头便是钟吉。钟吉只身一个人来越城打工,在建筑工地上,他当小工,搅拌混泥土,然后踩着脚手架上的跳板给泥瓦工运送混泥土;之后,他又学会了泥瓦工,整天拿着泥刀和泥铲砌墙,整天猫着腰,没有挺直背的时候;之后他想去哪里找一些钱承揽工程,当个小包头,于是他瞄准了手中有一点儿余钱的郝朋。
从借钱第一天起,钟吉便将自己押给了郝朋,每天来郝朋那个两室一厅里睡觉、吃饭,时间一长,他们便生出了长期在一起的想法,钟吉回家跟妻子离婚,将唯一的儿子带了出来,而郝朋也将自己倒腾小饰品时生的女儿也带在了身边,那时她有两个男朋友,一个是跟自己一起流动摆摊的一个男孩,另一个是热城批发小饰品的一个有妇之夫,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谁是女儿的父亲,只好将女儿交给父母。
开始的时候,这个组建的四口之家倒也风平浪静,可随着财富积累到要开公司时,钟吉和郝朋内心深处的矛盾便暴露出来,他们都想抓住即将建立公司的决策权,也就是都想当公司的老板。可钟吉当老板,还可称郝朋老板娘;如果让郝朋当老板,怎么称呼钟吉呢?
因此,郝朋请袁识道当她的御用相师时,便向袁识道说明了这一层意思,她丈夫钟吉当“路路通”的老板,他们的生意将来有无关碍?袁识道明白,这个问题才是她此次帮他们占卜最为困难的问题,其它比如算算何时最适合挂牌,哪些生意能接,哪些不能接都好办,因为她钻研过不少相书,对付这些问题早已不在话下。
当袁识道征求二姐意见的时候,二姐说,一般都是男人当家,让师父对郝朋说,让钟吉当老板。将来一切顺畅。
可袁识随即说出了一个让人难过的算卜结果,她将钟吉和郝朋的生辰问清楚后,回来给他们排了一下,五年后郝朋会病逝。她应该如何向钟吉、郝朋说呢?
二姐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们的命就是那样的,我们只做我们应该做的,不咸不淡说出他们问的事走人,免得惹些麻烦。”
我却不赞成二姐说的话,我觉得我和二姐应该跟着师父去钟吉和郝朋家看看再说。尽量让这个世界更加公正,更加平和,更加温暖。
仿佛一下对上了袁识道内心的情感密码,袁识道突然站起身来,眼眶湿润了,问:“你愿意认我当师父吗?”话音未落,两只手全抚在了我的两个肩头。
“我二姐不在跟着你学吗?”我嗫嚅着说。
“如果你愿意跟我学,我便送你二姐回校学习去,她的心思在考大学上。”袁识道肯定地说。
“我也想考大学。”我的声音轻到只有自己听得见。
“你的‘想’与你二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