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响的声音让围在梁羽澜身旁的宾客纷纷惊喊。
当中不乏有看不惯刚才她耀武扬威举止的千金,眼里除了诧异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梁羽澜没有想到程慕竟然对她营造的身份毫无顾忌地动了手,呆愣在原地神情错愕,泛红的脸颊也顾不上遮捂。
程慕张合着手掌放松道:“你打了江筱雨,这一掌回你都算轻了。”
几个助理反应过来后围上前细瞧她脸的情况,满脸担心生怕影响了晚上晚宴的妆造效果。
“羽澜姐!”那个一直冲在前线的助理转头扯着嗓子斥问程慕:“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敢伤周家的人,你一个下人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下半辈子不想混了是吗?”
程慕目光冷冽,往前走了一步,又一记耳光打在她狂妄的脸上:“你这种蠢货狗腿,嘴巴这么臭,也和她一样找打。”
在众星捧月式的关心下,梁羽澜抬手覆在脸上,泪珠成串地涌出眼眶,抽泣道:“你,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是谁敢欺负我周家的儿媳!”
身后一道严厉尖锐的嗓音传来。
许云媱看到梁羽澜委屈地缩着身子,眼眶哭得红肿,呼吸都要缕不顺的样子。
怒火立马冒了上来。
快步走到梁羽澜身旁半环着她,转头要仔细瞧瞧刚才背对着她的身影是谁。
“程慕?你现在真是无所顾忌为所欲为了啊你!”许云媱怒瞪向她。
程慕迎上她目光里的忿火,却没有感到怒意的灼烧,只觉着心寒透彻。
她和周宴珩三年的婚姻,许云媱一刻都没有认同过她的身份。
对待梁羽澜,却处处呵护疼爱,即使当年是她抛下的周宴珩,这么多年过去许云媱仍旧坚定地站在她的一边,仿佛她伤害的不是她的儿子一般。
“你们怎么样对待我,我都无所谓,但是欺负了我的朋友,我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忍气吞声的!”说完程慕就抿着唇丝毫不退让。
听到她的责怪,梁羽澜眼泪掉得更快了,泪眼蒙蒙地摇起头:“我没有!是程慕,是她们污谤我在先,我什么也没有说,却平白受污名的非难。”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她转而指着程慕控诉:“事情闹得这么难看,你们也不要欺人太甚了!”
许云媱抱住她的肩头摩挲安慰,眼神睨向程慕,眸底全是嫌弃和责难。
即使她一言不发,通过行为和动作,程慕都知道,一直以来许云媱都是无条件信任着梁羽澜的。
她们互相照应和依偎地站在那里,感情看起来胜似婆媳,让人产生达到情同母女程度的错觉。
程慕明白许云媱早已在心里给她定了罪,但她还是想为江筱雨争口气。
“你对于不了解事实情况的人煽动情绪,黑的都被你说成白的!”
许云媱直瞪瞪地盯着她,扯着嗓子厉声道:“程慕!你嘴放干净点,少在这里颠倒是非,我们羽澜向来待人温和善良,你撒谎也不知道打个草稿?”
她走上前推搡起程慕,一副轰走她的态势:“我明明都看到你动手打了人,还想嘴硬诡辩!你给我滚!周家的家宴你不配参加!”
在情感意识不可动摇的许云媱面前,一切解释都是苍白的。
程慕不禁冷笑一声,这些年来对许云媱的真诚相待和毫不介怀,在今天这么多宾客面前,都成了笑话。
许云媱压根没有打算给她留一丁点情面。
她也不是第一次在许云媱那里受到不公的待遇了,只不过今天的偏袒比以往更加沉重。
程慕忍够了,再待下去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行,我这就走。”
她拉起江筱雨就要离开。
江筱雨一口气在心里憋着发不出去,跟在程慕身后骂骂咧咧起来:“周家里外就是一窝疯子!”
倒在许云媱肩头的梁羽澜,泪虽然还是往下掉,但是嘴角却不自觉勾起。
程慕离开家宴,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一年一度如此重要的场合,她绝不允许任何别的因素干扰她成为今晚的主角。
只要许云媱在,程慕永远都是不被周家认可的儿媳。
她相信,总有一天,周宴珩会顾忌家族内部的声音而厌弃程慕。
程慕让打完架有些踉跄的江筱雨撑着自己的肩头走,没迈开几步。
抬头就迎上了扶着奶奶林佩兰进场的周宴珩,身后跟着几位似是a市的头面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