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苏千凌传授给小雁的“保命小技巧”就派上了用场。
当沈渊漓回去住处发现楼脚下躺着一个晕倒的婢女,他朝卿尘使了个眼色,卿尘便俯身探向她鼻子,从均匀气息来判断,显然并无大碍,只是处于昏迷中,接着他掐住她的人中,转而她终于幽幽睁眼,正迷迷怔怔地注视着自己。
卿尘伸手扶起小雁,仍游离半梦半醒的小雁自然也注意到了旁边太子殿下的存在,她低头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太子殿下。”虽然她不敢大胆直视殿下,可他站着的地方晕开了一滩水渍,衣角上的水珠尤在滴落,由此可见,太子殿下定然也跳进了湖里。
他们明明整日针锋相对,眼下他为什么又不顾一切地要救太子妃?
此时沈渊漓眼眸转动,有意无意在打量她,思疑须臾后,他淡淡开口问,“你被人打晕了,可还曾记得当时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状况?”
小雁收回万千思绪,却在不经意间与他对视的霎那间,没来由地产生一种被看穿的错觉。她暗暗心惊,继而按住太阳穴,迷迷糊糊道,“奴婢只记得端着水果来到寝宫楼,后来感觉后脑勺一阵闷疼就不记得了。太子殿下,府里是不是有刺客?”话到末尾,小雁瞪大眼睛骨碌碌转悠东张西望周围环境,甚至拳起纤手捂住嘴,满脸惊恐的模样似真情流露,就连面前的两人也不疑有他信以为真。
于是乎沈渊漓脑海里自动补了一出主仆两人相遇的画面,苏千凌趁她不注意将其打晕……
既然不惜性命要逃离他,为何又原路折回寝宫?
带着此等疑惑,沈渊漓匆匆抛下一句,“你先回去吧。如若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立即向卿尘禀报。还有,叫几个人到浴房安排一下热水。”
“是,殿下。”小雁躬身后退,背着他们踩着小碎步微笑地走出寝宫楼。
果不其然,当沈渊漓上楼后先是注意到房门大开,然后一脚跨进屋内,环视一眼屋内又是被翻箱倒柜后的狼藉,房里就好似遭了贼似的,让人摸不清状况,直到他无意间瞥见案桌上摊开的一封信。
于是,沈渊漓避开脚下的障碍物,移步至桌前拿起它逐字酌句地起来。
他一边读一边回想起她视他如魔鬼般慌不择路的模样,鞋子都忘了穿,不怕死的夺窗而跳,甚至也还不怕死地跳进湖里,千方百计都只是为了离开他,就连书信字字句句都央求休了她。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何要梦见如此,这样的梦不单让他身心俱疲,心口也连着隐隐抽痛。
沈渊漓捂着被思念以及受伤的情绪侵蚀的胸口,又从衣袖中掏出青玉簪子,一手捏着信,左手捏信,右手举簪,不由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目光散涣地在两者之间来回游荡……最后定格在信件上。
他忽而啧啧哂笑,“苏千凌,你当真狠心,连道歉的机会都不曾给……”说话同时怒从心生愤而将黄纸捏成团扔出轩窗。
但转念之间,他又慌乱爬起身,在卿尘眼皮子底下冲向窗口,随纸团一同跳落。
卿尘难免震惊些许,自然也二话不说也跳了窗。
底下侍卫却似乎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行礼后仍忍不住问,“殿下,你这是?”
沈渊漓拾起地上的纸团紧紧攥在手里,面无表情道,“捡东西。”
“殿下这种小事应该让属下去做!”侍卫自告奋勇地说。
他们不清楚他的心思,沈渊漓也不想过多解释,然后遣退两人,“你们两个先退下。”
虽然卿尘知道他捡东西的原因,但信件上的内容他是不曾过目,因此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太子妃在信上写了什么?”
“和离书。”在回答卿尘的同时,沈渊漓也在琢磨着该如何处理这封“和离书”。
故此,忽而沈渊漓目不转睛地审视卿尘,“两个性格不合的人,也不会互相迁就,卿尘,你可知当初我是否曾喜欢苏千凌,又为何执意要娶她?”
卿尘带些许诧异地回复,“殿下,你是否喜欢太子妃臣等不知晓,但你与她成亲固然是为了壮大势力以保全自己。”
听他娓娓道来,似乎世上还有能威胁到自己的人,想必能威胁到储君身份的人,想必身份自然也不低,那看来自然不能轻易如愿休了她。但另一方面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他与苏千凌根本之间存在种种误会,还需心平气和地交谈过后方可做决定。
当务之急不管是梦境中的她亦或现实中的她,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沈渊漓才收回思绪,缥缈视线却又投向城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