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尔素面朝天,从不用胭脂。
清欢道:“小事,姐姐看我的。”拎着胭脂出了铺门,将花布放门口青石板上,捡了几盒自装了,道:“丑娘上等胭脂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店铺转让,九折出售,只卖今日,错过今日,再等一年,看一看,瞧一瞧。”
丑娘听得吆喝,出店铺站在花布前一脸濛,街上女娘们见丑娘站着,纷纷围拢过来。
这丑娘胭脂,上等胭脂,从不讲价,价格很是咬手,只有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才会买,这会居然九折,跌破眼晴,纷纷出手,不一会儿,就抢完了。
清欢拎起花布拍拍,交与丑娘,丑娘半天没回过神来,这全价买,九折卖,脑袋进水了,看着挺聪明呀。
清欢将银子装入包里道:“姐姐,买布去。”江宜尔早被她这操作绝倒,笑道:“买布,买布。”
逛过一段街,见左一个布铺,铺门上书:诚信布铺,门可罗雀,右边一个布铺:上书老土布铺,顾客盈门,排了长长的队。江宜尔看一看两个店铺挂着的布质量一模一样,心想省得排队了,带清欢朝诚信布铺跨进去。
布铺里一个白发老妪坐里面,见江宜尔,清欢进去,忙道:“二位小姐,买布,买布,上等好布,童叟无欺。”
江宜尔见挂着的布质优佳,道:“老奶奶,什么价?”老妪名叫李诚心,道:“三分银子一尺布。”江宜尔一听价格公道,便道:“奶奶,白布三匹,蓝布五匹,黑布三匹。”
李诚心我慈声道:“好。闺女,坐着歇会,大热天的,吃点井里刚拿出来的西瓜。我叫伙计去后屋装布。”说着进了后屋。
江宜尔与清欢一人拿块西瓜吃,果真清凉可口。
不一会伙计扛了11匹布出来,包得严严实实,李诚心慈声道:“两位姑娘力气小,我叫伙计随你们送去。”
两人欢喜非常,江宜尔付了银子,两伙计将布放上车,随两人送到山上碧云子屋里,一径去了。
江宜尔见队伍只剩两三个人碧云子正为信徒诊脉,蓝袍素静,头馆混元,却无端让人心动,准备悄悄而过,无奈隔老远清欢道:“碧云子道长,看这一车的布。”引得碧云子及病患都纷纷回头,碧云子见江宜尔回来了,冲这边微微而笑,江宜尔见他笑里藏花,心砰砰而跳。心想:本打算悄悄儿做好了送去,这下不可能了。
碧云子诊完脉,来到自己居室门口,见清欢与江宜尔正在喝茶,江宜尔忙把昨夜补好的一沓道袍拿给碧云子,碧见针角细密,用同色线细细缝了,远远根本看不出。
喝采道:“江姑娘,做得一手好针线。”江宜尔见他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只笑了笑。清欢道:“我姐姐的针线风陵闻名,人称飞针儿。”碧云子道:“你们是风陵人氏?”江宜尔点点头道:“是,风陵人氏,以针线为生。”碧云子道:“怪不得。”正要走,又忍不住问地问:“什么东西,买这么多?”
清欢道:“布,我姐姐与你,禾生,子伯做的道袍。”江宜尔见清欢口滑,说了出了来:心道,你个大嘴巴,以后做事背着点。碧云子则心里一喜,道:“江姑娘,谢谢你,不用这么麻烦的,补补还能穿。”
江宜尔道:“不麻烦,手上活计,老本行。”碧云子道:“那谢谢江姑娘了。”
跨出门,又忍不住回头,道:“这布哪家买的?”江宜尔道:“诚信布铺。”碧云子脸色微变,道:“拆开看看。”江宜尔见他很是担心的样子,笑道:“没事,那个老奶奶人很好,还送我们吃西瓜,又遣人随我们送来。”
碧云子道:“这个老奶奶小意儿重,铺里摆出的布和给顾客的布是天渊地别,她的口号是:专敲外地人。”
江宜尔口里还道:“不会吧。”手里却拆上了一匹,拆开时,惊得眼珠子都掉布上,这布又薄又稀,拿起一看,透过布都看得到人了,忙去拆其它,碧云子也将道袍放桌上,和她一起拆,清欢也道:“不可能吧。”三人拆将起来,江宜尔见匹匹都通花照亮,喟然叹道:“原来诚信布铺不诚信啊。”
清欢摞起长袖道:“姐姐,拿了砸那老女人脸上。”
碧云子道:“算了,算了,三层当一层缝好了。”
江宜尔道:“怎么逢?不好逢。”清欢道:“去大闹一场,让她认得清欢姑奶奶不是好惹的。”
碧云子正要相劝,清欢道:“碧云子道长不必劝,从来只有我欺人,向来哪有人欺我,退货,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