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保说“我为八路军做过事,还为他们送过豆腐,如果云桂同意,我可以上门提亲,云桂嫁给我,就没有人敢刁难她”
陈三保笑着说“你倒是痴情,这么多年还忘记不了云桂,不过云桂已经不是“天鹅肉”了,她的身份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外公说“我不怕,我就怕云桂不同意,你如果能说服云桂嫁给我,我一定备一份大礼谢你这个媒人”
陈三保同意了,他觉得外公能干又踏实,对自己表妹又十分痴情,如果表妹能嫁给他,也算下半辈子有了依靠。
外婆虽然带着一个孩子,依然很多人来向她提亲,外婆认为伍家待她不薄,不愿再嫁,将那些提亲的人全部赶走。当她表哥陈三保来为外公提亲时,外婆起初也不同意,还怪表哥多事。直到陈三保对她说“你不能只为自己的名节着想,你要为你儿子伍方着想,现在时势不同了,国民党肯定会被消灭,以后是共产党的天下,你不能让伍方一辈子生活在国民党父亲的阴影下 ”。
表哥陈三保的话触动了外婆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她认真考虑了几天,又征求了已经八岁的儿子伍方的意见后,最终同意嫁给外公,但提出两个条件,第一,她嫁过去后,伍方不改姓,第二,外婆现在居住的房子属于伍方,伍方成年后,由伍方居住。外公眼都没眨就同意了外婆的条件,不要说两条,二十条他都会同意,他立刻遣人上门提亲,几经周折,终于抱得美人归。
一九四八年年底,我母亲出生,我母亲是外公外婆结合后的头生女,外公爱屋及乌,乐得几天嘴没合拢过,我母亲百日的时候,我外公特意摆了几桌酒席庆贺,村里的人都不理解,议论说“这老何发什么疯,生个丫头片子,这么显摆做什么”。外公不理外人的议论,对我母亲十分宠爱,可以用溺爱来形容,家里好吃好穿的首先都是给我母亲,即使后面又生了我两个舅舅,也没分薄他对我母亲的溺爱,后来连我外婆都看不过眼了,叫他一碗水端平,但我外公依然我行我素地溺爱我母亲,这就让我母亲养成了骄纵霸道的性格。
我外公外婆一共有五个孩子,老大是外公带过来的女孩,是我大姨,老二是外婆带过来的男孩,是我大舅,我母亲是他们结合后的头生女,后来又生了我两个舅舅。在对小孩的教育上,外公信奉不打不成材,犯错就要挨打。除了我母亲,他因为溺爱极少打外,其他四个没少挨他打,连我大舅,他也不客气,犯错照打,不会因为他不是自己亲生的就特殊对待。
我外公很能干,除了将家里的田地打理的井井有条外,他还在家里搞了一个小豆腐作坊,做的豆腐在十里八乡也是出了名的,每天早上四点钟,外公外婆就爬起来磨前一天晚上就泡好的豆子,然后做豆腐。七点钟左右,吃完早餐的外公将整齐码好的豆腐挑到县城中心市场去卖,县城中心市场离外公家不远,来回一个多小时,早上九点多钟,外公就挑着卖完豆腐的空担子回来了,空担子里经常会有我母亲最喜欢吃的油条、包子之类的早餐。外公还会做木工,他打造的柜子凳子,结实耐看,每到农闲时,大家抢着让他去做木工,我外公将赚来的钱全部交给外婆,从不胡乱用钱,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我外公外婆用勤劳的双手将一家七口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外公外婆每天早上做豆腐时,都会舀出一大盆豆浆给孩子们做早餐,所以五个孩子都长得高大壮实,很多不知实情的人看到五个孩子的外貌,还以为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当他们听到我大姨和我大舅对我外公外婆的称呼时,才会发现一些端倪,我大姨叫我外婆“桂姨”,而我大舅则叫我外公为“何叔”。
小县城虽然民风淳朴,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嗜辣的原因,不少男人脾气暴躁,在家稍不如意,就打骂老婆。我外公身材高大,是个急脾气,但他从不打我外婆,每次和我外婆吵架,只要我外婆掉眼泪,他声音立马就低了。所以每次吵架,外婆把外公拿捏的死死的,吵不过时,就掉眼泪,我外公便无奈地说“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这个堂客一般见识”,然后匆匆结束战斗,走到外面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