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喜欢爱读书的孩子”
春节过后不久,外公外婆便将我送到附近的前进小学上学,那个年代,学校管理不严,每年都有学生退学,也有学生插班学习。
前进小学距离外公外婆家大约一里多路程,去学校的路上有很多人家里都有养狗,这些狗很凶,如果生人经过,先对着你大声吠,你一跑,它就会追着你咬。
前进小学条件比较差,教室里只有用几块木板搭建的简易小条桌,没有凳子。我每天要背个小凳子上学,放学后,又要将小凳子背回家,如果不将凳子背回家,凳子就会被人拿走。
外婆知道我胆小怕狗,让外公每天接送我上下学,外公接送了一个星期后,便让我自己上学,他说,我始终要长大,要学会独立,不能总是依靠外公外婆。
我是班里最小的学生,班里与我同村的大概有五、六个孩子,全是男孩,村子里的孩子读书晚,比我大两三岁,他们很淘气。我上学十几天后,他们就开始欺负我,见我怕狗,不但不帮我,还经常故意惹狗来追我,我被狗追的狼狈不堪,他们则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有一天放学途中,我又被同村的一个男孩欺负,他故意惹怒一条恶狗,恶狗追他,他就向我跑来,把我推在他前边,我吓坏了,用力挣脱他后,仓皇逃跑,逃跑途中,遗失了上学凳子,我哭啼地回家向外婆告状,外公不在家,外婆十分生气,不顾自己病重,挣扎从床上爬起来,要去欺负我的男孩家里理论。我扶外婆站起,可外婆只走了两步,便脚步不稳,一头跌倒在地,我吓坏了,想扶起外婆,又不够力气,只好跑到秦奶奶家叫人帮忙,还好外婆没有摔伤。秦奶奶她们走后,我看着躺在床上不停喘粗气的外婆,幼小的心里终于明白一个残酷的现实,外婆以后都不能再保护我了。
外公回来,知道外婆摔倒后,狠狠地骂了我一顿,自从外婆病了后,外公的脾气越来越差,以前外公很少骂我的,现在三天两头骂我,我觉得十分委屈,不敢顶嘴,只是不停地流眼泪,外公也不哄我,骂完我后,递给我一条短木棍说,以后见到狗,不要跑,如果狗追你,就用木棍打,同村的男孩敢欺负你,也用木棍打。
虽然手上有了短木棍,但我依然怕狗,更怕同村一起上学的男孩,我想方设法避开他们,只要见到他们,我就远远地绕开,或者等他们走了我才走,我独自一人上学放学,如果路上遇到狗,我就左手抱住凳子,右手拿短木棍,慢慢地从狗身边走过。
我每天胆战心惊上了两个多月学后,我父亲突然来了,他看到骨瘦如柴躺在床上的外婆,大吃一惊。外婆病了后,不让外公告诉我父母亲,我父母亲又有一年多没回来了,所以我父亲完全不知道外婆病了,而且病的如此严重,父亲一向对通情达理的外婆很尊敬,他十分难过地问道“病得这么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有没有去看医生,到底是什么病?”
外公刚想回答,外婆摇手阻止他,轻声说“去看过很多次医生了,一直在吃药,你不要难过,人老了,就会病,生老病死,很正常”
“可您还不到六十岁啊!” 我父亲说道
“生死有命,不说我,说说你们,玉福和孩子怎么样?你怎么突然来了?”
“玉福和孩子都很好,我这次来是因为母亲病了,病得很严重,说快不行了,临终前想见见孙子孙女,子明(我弟弟)太小了,我想带玫湘回老家一趟”
外婆叹口气,问道“亲家母多大了?”
“虚岁六十五岁”
“也是苦命之人,那你赶快带玫湘回老家一趟,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