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或者假装不存在的那条法律而已，民国的婚姻文明看来是只在纸面上。

去年5月，经过复旦革命小将的宣讲，还有街道革委会的宣传，我决定遵守尊重咱们新中国从1950年就颁布的《婚姻法》中的一夫一妻制，彻底解决我和小包子三个妈妈的婚姻关系！共产党真心对我好，我也不能不识趣呀！

格些，信里我怕说不清，怕小包子担心，还没告诉伊。小王同志，请你回去告诉我儿子，伊姆妈虽然已经不再是我老婆，但还是格屋里厢老大！连我，也是听伊姆妈额呢！我现在唯一的老婆、爱人、妻子，还是叫伊姆妈大姐，听伊额！”

紫红天鹅绒长沙发左边一张藤椅里的菜包子二妈，一甩扎着红丝带的两条齐背栗黑色辫子，亲热叫道：“小王同志，侬回去告诉小包子，伊亲娘永远是阿拉大姐！我自噶没儿子，我拿伊小包子当自噶儿子待，大姐侬勿要恰醋呀！”

“恰啥醋呀？！多个疼小包子额，我欢喜还来不及呢！”三个妈妈中，唯一和蔡爸爸并肩坐在天鹅绒沙发里的菜包子亲妈，抿了一下耳边花白鬓发，志得意满地一笑。

“我笃定是听大姐额呀！大姐叫我去灶披间拿四个杯子，我是不敢多拿一个，也不敢少拿一个的呀！大姐呀，笃定还是那摩温！”天鹅绒沙发右边一张藤椅里的蔡现金三妈，摇晃着一头乌亮的长波浪，娇俏一笑。

“好好好，亚叔、阿姨们的话，我笃定统统带到！”王眉娥笑着，由衷夸赞，“亚叔，侬眼光不要太高呀！当年选择相信共产党，留下来了。”

“我呀，首先要感谢共产党，给了阿拉留下的民族资本家出路！当然，也要感谢自噶！不然，也可能像马鸿逵了——”

看到大家一脸懵，蔡爸爸得意一笑：“前天下午，我去街边散步，碰到隔壁老叶，伊从香港回来额家人那里听说额——”

“香港？”张克豪好奇道。

“老叶三儿子前年在华中工学院毕业后，分配到武汉江岸火车站上班，伊三儿子上个月从武汉押运一车皮活猪猡去香港，伊三儿子大前天回上海探亲了——”

“马鸿逵？是不是那个残酷屠杀红军将士的甘肃军阀刽子手？”王眉娥皱眉道。

“是的，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西北三马之一—”

“爷爷，三马是三匹马哇？可是，爷爷，侬上上个月带阿拉去西郊公园白相辰光，老虎、猴子、孔雀，马，嘎许多动物，阿拉没觉得马很臭呀！倒是还没走到狐狸跟前，老远就闻到一阵臭味道，臭得来！”偎蔡爸爸怀里的一个五六岁漂亮小男孩用小手在自己鼻子前扇风，好奇道。

客厅里，一阵笑声。

“乖囝，三马，是指三个姓马额人；臭，是讲那三个姓马额人坏得来！”蔡爸爸慈爱地拍拍外孙子的小脑瓜，耐心解释。

“小毛头不要乱打岔，听爷爷讲！”他妈妈从蔡爸爸怀里抱过儿子，坐回钢琴前的一张椅子里。

蔡爸爸继续开心笑道：“大军阀马鸿逵为了逃避新中国成立可能给伊带来额牢狱之灾，带着三个老婆和搜刮老百姓额八吨黄金逃到美国，在洛杉矶买房定居。

美国法律，也只允许一夫一妻。伊只好和发妻登记，其他两个老婆呀，就用私人秘书和表妹额身份留在他身边。

伊三个老婆之间常常发生矛盾，伊把大量财产交给私人秘书那个小老婆打理。结果，不久私人秘书老婆就卷了伊全部细软和一个美国华人小白脸跑路了！唉——”蔡爸爸摇头叹息。

“哈哈，想不到！想不到！”

“乖乖娘个咚咚，简直比电影小说还刺激！”

“幸亏伊早早买了套房子！”

“伊额二老婆，啧啧！”

蔡家人，七嘴八舌。

菜包子两个妈妈，还有几个姐姐姐夫，齐刷刷地，看向菜包子二妈。

“你们看我住啥呢？！我以前是二老婆不假，可，我一直对金根忠心耿耿，否则，金根半年月前也不会选择我当伊唯一的老婆！”蔡现金二妈，有点恼地瞪了他们一眼，不亢不卑笑道，“我呀，现在是金根堂堂正正的爱人，中华人民共和国蔡金根同志唯一、合法的妻子！而且，格屋里厢财政大权一直由蔡金根同志自噶牢牢把控！”

“啥林看侬了？”

“侬自噶多心了！”

蔡爸爸的另外两个老婆，当仁不让。

“哈哈，啊呀呀，自噶一家人有啥好乱猜疑！对了，大家继续听我讲，马鸿逵伊更惨额，还在后头呢——”蔡爸爸卖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