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阿克苏大街两旁夹道欢迎阿拉的维族老乡、农一师师部人员,载歌载舞人山人海,太热闹了!又没给阿拉三中队特写,阿拉不晓得罢了!”她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欢快、自豪。
“现在看来,的确是把进城、行军反过来倒过来放映,效果更好!”
前面几排、后面几排,不时有人转过头、欠起身,以惊奇、羡慕、佩服、友好的眼光打量他俩。
整个放映厅里,更是静不下来了,不时有小小的惊喜声音,嘁嘁喳喳的声音:
“嗯,我也盼着哪一天,也上一回电影!”
“数数,过去了几辆?可能有二三十辆!”
“哪里来得及数?二三十辆?阿拉看四五十辆也不止!”
“看,阿克苏的十字大街!”
“阿克苏载歌载舞的维族老乡!看,那个老爷爷的牙掉了好几颗,那手鼓打得!”
“哥哥,那些撒到你们头上的花瓣是啥花?是真花呀,还是假花?”
“姐姐,那些是桃花还是杏花?还是苹果花、梨花?”
“是纸花!阿拉去额辰光,花儿都谢了,该结小果子啦!”
“哈哈,有的小巴郎子骑在树杈上!”
“看,多浪河、多浪水库!”
“看,塔里木河!”
“看,塔里木河上的渡船,阿拉当时就坐的那个大渡船!”
“那个大渡船呀,不只渡人,牛马、汽车、拖拉机,哈马斯渡!”
“看,胜利九场、十场!”
“看,胜利十六场!看,那个虽然只一层但蛮漂亮额苏联建筑风格的俱乐部,笃定是胜利十六场额礼堂!阿拉不要太眼熟了!”
“看,黑色的羊群、棉田、俱乐部——”
当然,放映厅里,也少不了一片“窸窸窣窣”抽鼻子、抹眼睛的声音。
一个小时后,王眉娥两口子眼睛红红的,出了电影院。
“咱们这里,到外滩多远?”
“远倒不太远,不到五公里。咱们从连队去场部也有4.3公里,比那稍微远点,咱们每次不也走路去吗?坐电车,又要多花两毛钱,好吃两碗葱油开洋面了!”王眉娥说着,悄悄按了按自己隐隐有点胀痛的两腋边。
张克豪看了她一眼笑道:“问题是,你那里是不是又涨得像石桃子了?”
“是有点胀痛了,不过,还没到石桃子的程度。
跨山过水到边疆!
伟大祖国天高地广,
中华儿女志在四方!
哪里有荒原
就让哪里盛产棉粮!
哪里有高山
就让哪里献出宝藏!
嗨!革命的重担扛在肩膀!
毛主席的教导记在心上!
红在边疆,专在边疆,
在斗争中奋勇前进!
朝着共产主义的坚定方向……”
“阿拉、阿拉,快看阿拉!格跶格跶!”前面座位里有惊喜的男声。
“我我我,看到我自噶啦!艾米达艾米达!”后面有尖叫的女声。
王眉娥滚烫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小声道:“猪猪,快看快看!特写的第五辆汽车上,中间那个,脖子系白毛巾,左边那个戴眼镜女生边上的那个,就是——我!一双长辫子、大声唱歌的我!我右边那个,是林茜草!啊呀呀,过去了,太快了!太可惜了,太快了!”
“吹口琴那个是白武德!戴眼镜那个小伙子边上那个拿笛子的,就是长脚!”
“看见了,看见了!都看见啦!眉眉,你在电影里好漂亮、好精神!英姿飒爽的!”张克豪把她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脸庞,“只可惜,不知道为啥咱们在连队时,在三棵树时,没看到过这部电影!以后有机会咱们再看、专门仔细看你出场的画面!眉眉,我真眼红你,眼红你们上海人,我比你们去得还早,却没人拍我,没人拍我们四川人!”
“侬呀,眼睛嘎漂亮有啥用?虽然,没拍到你,但,你咋知道就没拍你们四川人?!塔里木大开荒的那些黑白画面里,那些割芦苇的、人拉肩扛犁地的、扛着胡杨木小跑的,虽然,我不知道哪些是山东人、河南人、四川人、甘肃人?但,我相信,那里面笃定包括你们四川人,也自然包括侬格大聪蛋了!
我相信,会有一天,也有拍特写你们的电影,拍所有xj兵团人的电影!因为,没有王震他们指战员,没有阿拉各地支边青年,塔里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