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寒注视着她那微微泛红的脸,颤抖地解衣落扣的手。
槐江山时,他曾想过有这么一天,能和她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她为他宽衣更衣,他为她梳头画眉,就在槐江山一直待下去。
可是世事难料,现在他唯一和她有牵连的竟是仇恨,也只有利用这仇恨才能留住她。
“你喜欢的那个小师弟,叫什么名字来着?”
归夏解开他中衣的带子,听到此话微微一怔。
他怎么知道?
“哦,对了,叫司远。他今日成亲,娶的是铸剑世家雀家的长女,雀南音。”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归夏,试图找到一丝她喜欢司远的痕迹。
若真如手下所说的那样,送法器、引渡修为、纵容司远以她的名义作威作福,都是因为她喜欢他,那么他就下令杀了司远。
九幽魔域争斗不休,他也在关注着仙门动向,特别是玄风门关于归夏的消息,她和谁亲近,和大师兄晏齐争斗如何,有没有坐上掌门之位等等。
若不是叶琛对宗门之事把控甚严,只传出一些男女情爱的轶事,他不会不知道归夏如何变成这样的。
归夏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将他的中衣褪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可惜你吃不了他的喜酒了。”
归夏被封住嘴,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件事就是她促成的,司远和雀南音成亲,她并不意外。
千夜寒逼近她。
“你不伤心?”
她直视着千夜寒摇头。
他仔细观察着归夏脸上的神情变化,再次确认她不喜欢司远,嘴角扬起弧度,心里升起的怒意又平息下去。
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左右的婢女皆已退下,归夏也打算走了。
“站住。”
归夏转身,千夜寒宽松的亵衣露出他结实的胸膛,那凶悍的刺青图腾一览无余。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饶了那三个玄风门弟子吧?”
衣裤轻声落到地上,一双健硕的双腿迈入浴池之中,接着是细长充满腱子肉的腰,宽阔的背,男子长长的乌发漂浮在水面。
“给本座揉肩。”
归夏跪在他的背后,双手放上他的肩头。
满是雾气的浴池在他手臂上的肌肉弧线镀一层莹润的光泽。
她记得自己在他肩头咬了一口,那个印记早已消失,也不知为何她时不时会想起那晚发生的事,越想忘记越容易想起。
或许是千夜寒的原因。
归夏用手蘸取旁边盛放的香膏,在手中揉搓发热再放在千夜寒的肩头轻揉。
当年她跪在刑堂,无尽长老的鞭子带着倒刺,鞭挞在她的双手上,掌心血流不止。她颤抖着接住每一鞭,血飞溅到她的衣袖、脸上。
手上的伤早已好了,但疤痕犹在,提醒着她过去发生了什么,她又是如何一步步变成如今的模样。
浴池的水汽弥漫,千夜寒握住她的手,温热而有力的手将她的手包裹住,让她动弹不得,反倒险些拉到浴池中。
“说说,飞燕楼中你为什么那般模样?”
她被解了口禁却难以解释。
一旦说中毒便会提起蜃龙,提起蜃龙便不得不牵连到叶琛让她修炼的禁术。
“我喝醉了。”
“就这样?”
“是。”
千夜寒发出低笑。
“要不是你后来出现在人间,我还真以为你准备在不夜城潇洒一圈后就去寻死呢。”
说完转头看她一眼,“原来那一夜你真的是喝醉了,所以,任何一个男人,就像那个拽着你走的莽汉都可以睡了你,是吗?”
归夏顿了顿,没回答他的问题。
若不是在不夜城遇上他,若蜃龙之毒按时发作,她按时归西,那么这后面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她当时是准备寻死的。
千夜寒见她不答,便放开她的手潜入浴池中,又浮起来吐了口气,然后拿着池边的酒杯喝了些酒,饶有兴致地看着池边静静候着的归夏。
他从浴池中出来,站到她的面前。
归夏急忙转身去拿干净的衣服,用衣服遮住自己的视线,为他更衣。
“看不得看得的都看了,为何现在要挡着?”
归夏没有动,依然抬手举着衣服。
千夜寒一把将衣服扯了,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