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后,他大概一直在做生意,最远去过缅甸泰国之类。结了婚,没孩子。作为好朋友,我自然很关心此事,总希望他赶紧加入老爸行列。本质上我是一个守旧的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深信不疑。四哥服过兵役,已经为国尽忠。四十出头还没有孩子,我怕他陷于不孝。我们这种关系,我必须提醒他。我再说一遍,作为一个作家,我力争做一个诚实作家;作为一个人,我力争做一个诚实的人;作为一个朋友,我力争做一个诚实的朋友。所以我每次见到四哥都要提这个事。四哥都有点烦了,说:“好喽,好喽,在做试管婴儿喽!”感谢现代医学,后来就成了,双胞胎,而且还是龙凤胎!四哥的庞大家产后继有人了。顺便说一句,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无论吃饭还是唱歌,大多是四哥埋单。他说我那点工资,算了吧。我也不和他争着付账,何必呢?我们每次消费都轻松过千,关公门前耍大刀,我不敢在四哥面前充好汉。四哥很有生意头脑,一次他看中两辆运煤车,二手货,八成新,要价五十万。他建议我俩一人出一半买下,他管理,带我赚点小钱。我真没有二十五万。所以他全买了。事实正如四哥所料,一年他就回本,两年他就净赚五十万,第三年他把车卖了,居然还是卖了五十万。也就是说,商机他是给了我,而我亲眼看着五十万白花花的银子离我而去,渐行渐远。当然,我也不是一文不名,我借了五万元给四哥,两年后他还了我七万,我净赚两万。如果你小学算术及格,可以轻松算出,两年间,他赚了九十八万。而且这只是他的一个小副业,随便玩玩。四哥后来出去发展,我就失去了他的消息。我现在很希望有他的消息,看能不能再给我带来一个五十万的机会?如你所知,我现在都快穷疯了,小说又卖不了钱,只能盼贵人相助了。
亲爱的四哥,你在哪里?!
四哥当然是要写一下的,他和我同年,好象比我还小两个月。此人是个商业奇才,听说开公司赚了不少钱,据说身家早已过千万。按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是空穴来风。我虽然已经多年没见过他,但听闻这些消息,很为他高兴。
四哥是我童年的亲密玩伴,两家紧密相联,中间仅隔着一条米多宽的小巷。这是一条重要的秘密通道,就象专属于我们的“胡志明小道”。此小道通往后面的酱园坝,更早名叫“富生同”酱园,是我资本家外公的私产之一。这事我当时太小,并不清楚,只是多少听到外婆东一句、西一句地说过。后来我长大了,才知道外公的产业十分惊人,旧时小镇就一条街,差不多有半条属于他。好了,不扯这些。回到小巷,我记得小巷挺长的,两边都是木质的板壁房,住了一些人家户。一直走,就到了一道小门前,门总是虚掩着,用力推开,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露天大坝出现在面前,园坝上一行一行地排列着大量酱缸,整齐划一,全都戴着巨大的竹帽子。象极了关原之战中石田家的胖大武士,整整齐齐地排着挨枪子。此处要解释一下,所谓关原之战即德川家开设幕府的决定性一战。如果你看过这个电影,就知道我没有讲假话。当然我小时候并不知道关原之战,还有日本武士、倭寇、浪人这些,那时候我对日本的了解,只有日本鬼子。但日本鬼子不戴草帽,所以虽然很多又矮又胖,却并不象酱缸。我们那时候经常把这些粗胖的酱缸假想成日本鬼子,大家手握长枪短棍,勇猛地冲过去与酱缸拚杀,嘴里还时常配上砍杀的声音,“喳喳!卡卡!!”就象大刀砍在鬼子身上一样,十分逼真。有些时候,我们还高唱着《义勇军进行曲》。显然,这些英勇战士里肯定有我和四哥。在我们那个小帮派中,我和他是年龄最小的,但也是最英勇的,因为我们对此事很当真。为了战胜可怕的日本鬼子,我们几乎每天都要练习拚刺刀和砍马刀,经常把双手都打出血泡。我们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日本鬼子拚刺刀厉害。兵法上讲:“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们几岁就懂。
我和四哥等童年伙伴在酱园坝打了多年鬼子,当然也打了多年“纸角角”和“钱钢”,渐渐就长大了。我和他小学是不是同学,我记不清了,但初中肯定是。我们那一伙小家伙,说真的,学习都不好,尽管个个都相当聪明。后来我想,这不是我们的错,至少不能全怪我们。因为上世纪七十年代,学习不好,似乎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因为之前刚发生过“交白卷光荣”事件,这种事没法不影响到我辈。说白了,我和四哥从小就认为自己以后肯定是“出将入相”的大人物,学习好坏,不值一提。至少是关系不大。我俩那时经常在一起看“小人书”,此书大概是连环画的一种吧,那就是我们的电影电视或者平板电脑。我敢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