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正值仲夏,夜短昼长,日升于东山之峭,月落于西峰群崖,晨光熹微,初阳渐温,此刻距离辰时还有一个时辰,晋妨侯将那少女的尸骸给葬在了一块山清水秀之地,之后他对着坟墓自语道:“你因我而死,我定为你报仇。”说罢,晋妨侯先回了趟许府。待回到许府,只见众人都在,想是众人又寻找了一夜,空无效果。鹤行川问道:“神捕,事情办的如何?”
晋妨侯并未答话,距离辰时还有两刻钟,关帝庙在雁门县城外东三里地,时间还来得及,继而将身上的银票递给管家并对许老爷道:“带我去小姐闺房。”
晋妨侯又仔细查勘了许小姐的闺房,与上次相同,房间内并无异常,许是同上次一样偷跑出去的,当下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揣测。
许老爷道:“神捕可有线索?”
晋妨侯道:“派人守住尧龙村各个出口,小姐便在尧龙村!”说罢,转身已冲了出去。
许老爷闻此言,登时头皮发麻,呼吸急促,只觉嗓子眼有什么堵着一般,双足似僵住一般,站立不得,半晌瘫坐在地上,只听“砰”的一声,一拳锤在地上,拳头登时鲜血直流,随即重重喘了口气怒喝道:“到底是谁干的,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尧龙村是什么地方!腌臜,恶心,黑暗,那里女人不听话的都是拴在墙上的,受尽鞭打,侮辱,男人一旦见到女人什么礼节国法统统抛之脑后,那简直是人间的地狱!”许老爷几近怒吼,不停地咒骂那拐跑女儿之人,只因他相信,女儿没有自己的许可,是决计不去尧龙村的。
司徒恪等众人大出意料,只道许老爷是个谦虚有礼,儒雅有度的读书人,从未见过他发过如此脾气,如此雷霆大怒,想是对这个宝贝女儿宠爱到了极致。
司徒恪忙道:“许老爷莫急,在下这就写信吩咐刘老爷格外注意许小姐,让他莫要伤许小姐分毫。”
许老爷闻言,再次大怒:“早就告诉你尧龙村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的人更不是什么安分守己,勤劳朴实的农民,那他妈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人贩子,一群魔鬼,你还非要和他们做什么交易,便早该派人铲除了他们,哼他妈的,露儿若是出什么事儿,我爹第一个饶不了你,你就等死吧!”许老爷的唾沫星子已喷到司徒恪身上。却仍骂不绝口。
司徒恪暗暗心道:“哼,你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爹,本县尉第一个找你的麻烦!”但脸上不敢有任何不满,赔笑道:“许老爷,这您别怪我呀,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命难道我爹首辅大人的命便不是命令了么?”说着又开始大骂起来,却仍不忘嘱托将此事禀告鹤行川:“立即率领锦衣卫守住尧龙村不准任何一人出行,进行毫毛式搜索,务必找到小姐!”随后又对管家言道:“修书一封,告诉父亲大人,盼请他将此事上报朝廷,恳请斟酌!”
待许老爷安排完毕,门口一道青影瞬间消失,晋妨侯轻吐口气,缓缓向关帝庙奔去,听闻几人的对话,他更加肯定那个可怕的猜想,他只暗暗祈祷,他不敢相信,世上当真有如此伟大之人,所以,他必须前往关帝庙印证他的猜想!
关帝庙在城东,晋妨侯却径直向西信步走了去,先在卖簪子摊面前瞧了瞧,似乎在给什么人买礼物,左顾右看,终于瞧中了一支玉簪,见这玉簪通体雪白,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更有一个莲子似的吊坠,玉色中隐隐透着丝丝奶白色,几条流苏垂下,风吹而动,清脆的声音甚是优雅。将簪子揣入怀中后继而走到猪贩面前,问道:“老哥,猪肉多少钱一斤?”
猪贩用抹布擦了擦屠刀笑道:“老爷,咱这可是上等猪肉,从京城来,昨儿刚杀的,新鲜的紧,只要一钱八分一斤。”
晋妨侯撅了撅嘴道:“隔壁都卖一钱六分,你这贵了些。”说罢,已离开摊前,径直走向深街丈来宽的小巷子中,待拐了弯,前面堆放着杂物,两边皆是大户人家,青砖瓦房,摸约两丈之高。
走到巷子尽头之时,晋妨侯并不转身,隔空朗声道:“阁下跟了我一路了,还不现身么?”
见无人应答,晋妨侯拔腿欲行,空中忽传来一道声音:“你是嫌自己死的太慢了么?”晋妨侯循着声音望去,瞧见一中年人从空中缓缓落于屋檐之顶,这中年人四十来岁,脸如金钵,中等身材,身穿锦袍酱黄长衫,右手执着一柄镶着金丝玉石、两尺九寸来长的宝剑,左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正冷冷俯视着晋妨侯。
晋妨侯望着这人缓缓落于屋檐,心中暗暗赞道:“这人能使“游气飞升”,此乃疆北至高武学,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