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死理,一旦靳南烛下了一项决定,无论后果如何,他都不后悔,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拼搏。
他记得自己刚拿到这本书的时候,只读懂它便用了一个月时间。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尽力了,他才十二岁,他还有很长的未来,他肯下功夫,就一定会成功。
老人名为李松哲,是远近闻名的大儒家,早年学过医术,医术精湛,乐善好施,当靳温言带着病重的妻子来看病时,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夫治病一生,唯有肺痨难以治愈。”可靳温言的妻子已撑不住如此的舟车劳顿,李松哲开了几服药后道:“你千里迢迢找我治病,老夫无能为力,甚是惭愧,日后但有所求,必竭力而帮。”
靳南烛还记得那日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来到屋内,堂屋摆设简单,旁边几把椅子,面前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有一鼎香炉,香炉尚燃着三炷香,香炉之上墙面挂着两幅人像,左边人身形清瘦,面容和蔼,两眼炯炯有神,胡须皆白,一身青袍更显正气。右边人身着钦湘衣,戴着一顶蟒教子珠冠,黑金色的眼眸,身材匀称高大,皮肤金黄,似刚劲有力,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靳南烛怔怔地望着两人出神,李松哲拍拍他的背心道:“左边那人叫岐伯,右边那人是黄帝,黄帝内经中有的,这两人乃是咱们学医之人的祖师,你再磕三个头,拜一拜他们。”
靳南烛心中登时起了油然而生的钦佩,不由自主的磕了三个头。
右边房间是李松哲住的,东首有一铺满书本的架子,靳南烛走进瞧了瞧,见都是一些看不懂的书,什么《脉经》、《脉诀刊误》,自己连看都不看懂。
李松哲道:“今日我先教你第一课,你要好好记住。”
靳南烛点了点头道:“是,师父。”
李松哲道:“学医先学德,为人医者,要心存善念,以仁为先。若你日后学有所成,愿你悬壶济世,不忘初心,不被功名利禄所诱。可若你资质平庸,难有作为,也须尽力救死扶伤,记得万事以仁为先,医若无德,天诛地灭。你记得了吗?”
靳南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是,师父我记下啦,徒儿一定不忘初心,以仁为先。”
李松哲摸了摸靳南烛的脑袋笑道:“好孩子,学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一蹴而就,其中艰辛难以想象,你爹爹都和我说了,师父相信你的决心。”
靳南烛心中一酸:父亲为了自己还真是用心良苦,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万不可辜负了师父和爹爹的一番苦心。
其时天色已黑,两人简单吃些晚饭:一碟青菜豆腐,一碟酱香黄豆,还有些咸粥,吃过晚饭后,靳南烛跟着李松哲来到干净整洁的书架旁,李松哲翻了翻书架,拿出一本书放到靳南烛面前道:“你先前背诵的《黄帝内经·素问》是上部,这《灵枢》是下部,我要你从今日起,将这两本书带到身旁,一定要背会它。”
靳南烛道:“可是师父,这里面句子有很多弟子都不明白。”
李松哲道:“无妨,你先背着。《黄帝内经》是人体生理、病理、诊断以及治疗的认识基础,是影响极大的一部著作,也被称为医之始祖。其作用不可估量,你不懂的地方,待日后我会细细讲与你听。今日有些晚啦,快歇去吧。”
靳南烛道:“是,师父。”随后捧着这本书,缓缓走了出去,走到侧屋,点起蜡烛,对着书本念道:“凡用针者,虚则实之,满则泄之,宛陈则除之,邪胜则虚之。”随后摇摇头自语道:“唉,我终究是不懂的,是不是我还太小,等长大就明白了呢?”心想师父和爹爹都要我背会这《黄帝内经》,想来是极其重要的,我还是要多用些功夫吧。想到这里平躺在床上,脑袋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雾气兀自朦胧,尚在睡梦中的靳南烛被李松哲拉起来道:“怎么还在睡,快起床啦,咱们该去采药啦。”靳南烛迷迷糊糊道:“师父,什么药需要咱们起这么早?”
李松哲听闻,脸上微微变色,道:“此时正适采摘金银花,这不早啦,再晚些就过了最好的采摘时机,到时候药就不新鲜了,你若贪睡,便尽可回去,不用再学啦。”
靳南烛急忙穿上鞋袜,叫道:“是,是,师父,我这就跟你来。”靳南烛性格虽倔强有恒心,却无比尊敬师长,当下李松哲便是打骂,他也是不肯忤逆师长的。
此刻天已蒙蒙亮,其时三月初,春风已至,但昼夜将平,天色有些昏昏沉沉,两人这么一老一少背着竹篓,提着铁锹来到附近的一座挺拔巍峨的大山,这山虽是挺拔,可却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