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工人大院,赵吉正望着汪新的背影不知道想什么,突然有人从背后接近,在他肩头拍了一下:
“赵哥,看啥呢?”
“没看啥,你这是刚下班?”
赵吉顺口一问,小姚儿却满心欢喜:
“嗯呐呗,现在还知道关心人了呢?”
赵吉一愣,这算关心吗?这算哪门子关心?
嘴角抽了两下,准备回家,没想到小姚儿追了上来:
“诶?赵哥,我问你个事儿呗?”
“问吧,啥事?”
嘴上让她问,可脚下却没停。
“就是...你会修收音机吗?”
“啊?”
姚玉玲扭捏道:
“我那个...收音机坏了,你帮我修修呗?”
“关键我不会啊~”
其实修收音机是这个时代很多人都会的一门手艺,就是穷给逼出来的,没人愿意出去花钱找人修。
姚玉玲难掩失望:
“你真不会啊?”
“真不会,总不能骗你吧?”
话音刚落,牛大力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窜出来了:
“姚儿,我会啊!你把收音机给我,我帮你修,一准儿整明白。”
姚玉玲直接躲到赵吉背后,不停拍着胸脯:
“哎妈呀,吓死我了,牛大力你是不是有病?忘了我那天咋跟你说的了?”
牛大力还了个让人心疼的笑容:
“姚儿,别闹~”
“谁跟你俩闹了,哪凉快哪呆着去,那么烦人呢?”
不加掩饰的嫌弃,让牛大力心碎满地,可他姓牛,骨子里就反倔,不管姚玉玲怎么摔打他,他都当成是一种考验,绝不退缩。
赵吉不想掺和他们俩的事,急忙说:
“大力啊,你们聊,我先回了,小姚儿的收音机就拜托你了。”
他这么一助攻,反倒把牛大力给整不好意思了。
在他心里,赵吉就是情敌。
没想到情敌不但没落井下石,还给自己助攻,这哪好意思?
姚玉玲见赵吉跑的飞快,一溜烟跑回家了,不禁跺着脚,用眼神剜着牛大力,恨不得给他凌迟了。
“你说你烦人不?”
“那个...姚儿,收音机呢?我给你修!”
“用不着!我自己找人修!”姚玉玲不想搭理他,气呼呼的往家走,可牛大力就跟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紧跟在后头。
与此同时,汪新带着疲惫和委屈回到家,回到了父亲身边,眼眶微微发酸。
深吸一口气,给母亲上了香,在母亲的牌位前,他努力地想让眼泪回到眼眶里,试了多次,依旧没有忍住。
虽然他工作了,可以拿工资了,可终归是十八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需要母亲的怀抱来慰藉。
尤其是受委屈的时候,特别思念母亲。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怎么都关不上。
不过痛哭一场,委屈少了一些,见父亲来到身边,他不禁开口说起了经过。
然而对于儿子的苦闷,汪永革并未像往常那样继续安慰,反而淡淡的说了句:
“我看老马踹的对,而且踹轻了!”
汪新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眼中尽是不解和失落,本以为能在父亲这边得到安慰,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句话:
“爸,您怎么还向着外人说话呢?”
从小到大,汪永革都没动过他一手指头,结果今天却被老马打了,汪新心里憋得慌,他需要发泄。
可父亲不但不帮自己,还帮老马说话,汪新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叫一个难受。
汪永革准备出车了,此时穿着制服,拿起帽子正要出门,也没空跟儿子细细掰扯,就让他自己想,冷静下来以后再去琢磨。
实在琢磨不明白,就去外头吼两嗓子,发泄一下。
说完,汪永革头也不回的离开家,留下一脸失落的汪新,不知所措。
望着自家大门,呆立了十来分钟,汪新越想越搓火,不行,他得找人聊聊,否则心里那团火能把自己烧死。
可这家里空空荡荡,他能找谁说?
思来想去,从父亲柜子里拿了瓶酒,直奔赵吉家而去。
‘咚咚...’
“谁啊?”
“赵哥,是我,汪新!”
赵吉走过来开门:
“你咋来了?”
汪新挤出个笑容,晃了晃酒瓶子: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