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新不由问道:
“是...是这样吗?”
“你自己想想吧,人和人在一块待久了,都免不了犯冲,谁没毛病?受不了就想换,就想逃,那不是个爷们儿该干的事!
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副段长的儿子又怎么样?谁还能把你当菩萨供起来啊?
想学真本事,就得肯吃苦,这些苦不白吃,早晚会变成肉,长在自己身上!
这回你闯的祸可不小,搞不好得背处分,你师父也得受连累!”
汪新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但肉眼可见的听进去了。
正好花生米炸好出锅,赵吉三下五除二,把鸡架拌了,又炒了个鸡蛋,齐活儿。
“来吧,整上!”
汪新给赵吉倒满酒,端起来道:
“赵哥,老话讲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今天这番话,对我触动很大,要是我一个人瞎捉摸,指不定得想到哪去呢,这杯我敬你!”
赵吉也没让他一个人独饮,跟着干了一杯:
“你回去一个人好好琢磨琢磨我说的话,想通了,你以后就明白你师父的良苦用心了。”
“我知道了,赵哥!”
正事说完,赵吉便没再提这茬,专心喝酒,聊得话题也都是院里和火车上的趣事。
...
日子一天天的过,春夏交换的季节,白天艳阳高照,早晚宁静清爽。
牛大力站在窗前,望着姚玉玲的身影出现在大院里,他赶紧地抻了抻衣服,抹了抹头发,跟屁虫一样冲出了门:
“姚儿,上班去啊?”
姚玉玲不屑多看他一眼,嘴上没好气的说:
“这不废话吗?我不上班还能去哪儿?牛大力,你别跟着我了昂,我求你了还不行?”
牛大力也不知道怎么给自己打的气,不管姚玉玲怎么不待见自己,他都当作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说:
“正好我也上班,咱俩一道。”
姚玉玲可不想跟他一起走,再让人看见误会了咋整?
脚下拐着弯,开口道:
“那你赶紧去吧,我得上趟茅房。”
“哦,你去吧,我也不着急,等你一起。”
姚玉玲气呼呼的质问:
“你有病吧?我上茅房,你等我干啥?”
牛大力死皮赖脸的笑着:
“一个人走多没劲啊,再说我还能保护你。”
“哎妈呀,这光天化日的,谁还能怎么着我?我看你比坏人更危险,赶紧走吧你,我得一会儿呢!”
可无论姚玉玲怎么说,牛大力就赖在她身边,死活不挪步。
都说好女怕缠郎,可姚玉玲也不是好女人,她是真不顾忌牛大力的面子:
“你再跟着我,我可生气了,我喊了啊!”
“你喊啥啊,我又没怎么着你,话说回来,我倒是想怎么着,你也不让啊!”
饶是姚玉玲思想开放,不是简单女人,听见这话也忍不住脸红,但她可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牛大力,你跟我耍流氓是吧?你要再这样我可报警了啊?”
见姚玉玲好像是认真的,牛大力讪讪一笑:
“别别,那我先走了,你...”
“赶紧走吧你,烦死了!”姚玉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甩甩屁股走进茅房。
但她就是进去转了一圈,趴在门口看了会儿,见牛大力没了影子,这才一摇三晃的走出来。
经过赵家门前,正好赵吉关门锁门,她眼前一亮,不禁道:
“赵哥,你上班啊?”
“昂,可不上班吗?”
“那一起走啊?正好你带我一道。”
“行~”
赵吉没所谓的说了句,反正带个人也费不了多大事儿。
然而这一幕,被躲在暗处的牛大力看得清清楚楚,心中的酸楚涌出来,剁碎了都能包饺子,跟酸菜馅的一个味儿。
到了招待所,赵吉跳下车,也让姚玉玲下了车。
“我到了,你溜达几步吧。”
招待所离火车站很近,累不着姚玉玲。
“行,谢谢赵哥。”
“别客气~”
俩人正客套呢,小苗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主任,早上好,这位是?”
“哦...他是...我们大院的邻居。”
赵吉顺口说了一句,把车锁好,停在位置上。
“姐姐真漂亮!”小苗酸酸的语气说了句,看着姚玉玲的眼神莫名充满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