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以后不改两针,你的我不也改了吗?”
“那不一样,正常的改动可以,你瞧你把小姚儿那制服改的,成何体统?她一上车,所有人都看她扭着个腚,像话吗?”
老陆媳妇一听是小姚儿的问题,顿时气弱了几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就会上纲上线,以后我多注意,行了吧?赶紧把缝纫机打开,我这活儿还没干完呢。”
“禁用一个月!钥匙我先收着,这回非得给你长长记性不可。”
眼看自己又占了上风,老陆梗着脖子,将钥匙收进兜里,拿出了当家做主的气势。
不过他这心头冒着火也是真的,在车上为这事,他可把小姚儿狠狠批评了一顿,像什么话啊,这是工作,又不是拍画报!
而对于始作俑者,哪怕是自己亲媳妇儿,那也不能太惯着,先禁用一个月,强制执行。
再长是不行的,毕竟自己的、孩子的,老的少的衣服都得改。
老陆媳妇瞧丈夫这架势,就知道这事儿没缓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经过,可丈夫不是个轻易发脾气的主,能让他生这么大的气,显然是触动了底线。
顿时唉声叹气,忍了吧,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有时候还得忍,当然,这次是自己忍,下次就该老陆了。
然而还没等老陆消火,姚玉玲又找上门来。
“陆婶儿,求您了,我这衣服要是不改回来,就没法上班了,陆车长下了死命令!”
老陆媳妇觉得为难,而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埋怨:
“小姚,真不是我不帮你,你看。”
她说着,伸手一指上了锁的缝纫机:
“就帮你改了件衣服,缝纫机都不让我用了,还要拿去她妹妹呢,我跟你说,这缝纫机去了她妹妹家,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所以小姚啊,你就别为难陆婶儿了,我就这么个宝贝。”
姚玉玲也不想麻烦人,她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那我这咋办呀?陆婶,您给我出出主意,不能不管我啊。”
“小姚,陆婶这回帮不上你了,等缝纫机能用了,你再想改什么衣服再找我,现在,你还是去外边找裁缝看看吧。”
听到陆婶这么说,姚玉玲就知道没指望了,只好去路边的缝纫摊。
然而她连续找了好几家,都没得到满意的答复。
其中一位裁缝师傅拿着姚玉玲的制服端详半天,叹气说:
“姑娘,你应该懂吧,这衣服啊,肥改瘦好办,再改回去可就费劲了,再说我也没有相同颜色的布料啊,我咋帮你?对了,当时裁下来的布料呢?”
姚玉玲脸色难看:
“我也不知道废料还有用啊,早知道不扔了。”
“扔了?那我没办法了。”
师傅将制服扔了回去。
“别呀,师傅,您再帮忙想想办法,我都被领导批评了,要是改不回去,工作都保不住。”
师傅叹气摇头:
“姑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没有布,我也不能凭空变出来啊。”
姚玉玲愁眉苦脸的拽着制服,谁想到臭美一下,整出这么多麻烦事。
见她一副要哭的架势,缝纫师傅还是心软了:
“那你再扯点布料去,我给你改改试试看。”
姚玉玲连连点头:
“谢谢师傅,那我上哪儿扯去?”
“我记得国营商店好像有差不多的布料,你去看看,拿着衣服对比一下,要是一样你就扯点。”
姚玉玲拿回衣服,再次道谢。
然而她却高兴不起来,心里直犯愁,有人给改了是好事,可布咋整呢?
愁眉苦脸的往回走,路上正好经过小画书摊,看到牛大力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小画书。
这俩人心里过了下电,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牛大力下意识地一抬头,正好看到姚玉玲从他身边走过去。
可是姚玉玲就跟看见鬼一样,本能加快脚步,牛大力忙放下小画书,起身就追。
牛大力跟在姚玉玲身边,亦步亦趋,几次想开口,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
不过今天尤为难得的是,姚玉玲没有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更没轰他走,只是默默前行。
临近大院的时候,姚玉玲突然站住脚,转身正视牛大力,这还是第一次正眼相看,并且没有开口赶人,牛大力心中悸动。
“大力,那啥,能帮我个忙不?”
牛大力心脏跳空了一拍,他不怕姚玉玲麻烦自己,他不怕麻烦,怕的是不被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