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飘散的尘埃落下来,天空就会变得干净、澄澈,如同没有掺入半点杂质的纯净的水。
那一泓澄澈的水,就像她自己也未曾洞见的心;那颗心,就像她的名字“金镶玉”——玉在匣中叹,金钗土里埋。
当玉匣被打开,金钗重见天日,她的柔情心事,就再也无法隐藏了。
但对一个心有所属、而且是情比金坚的男人动心,这就注定了她的一厢情愿没有结果。
他们“拜堂成亲”这出戏,无论双方多么投入地演,都只能是她藏不住真心,而他演不出热情。
周淮安对于金镶玉,只能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诱惑;追逐诱惑的结果,多半只能以徒劳收场。
邱莫言受伤后,金镶玉看懂了周淮安看邱莫言的眼睛——眼睛里充满担心、关切,但与她无关。
她的柔情,终于是无处告解。
金镶玉,终究只能如同她的名字一般,玉锁匣中,金埋土里。
但她对于周淮安的迷恋,已经到了无可自拔的地步。作为感情的失败者,她虽不可能对周淮安表示祝贺,但也无法忍心伤害他。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吧。
在与东厂的较量中,她冒着纷飞的箭矢,捡回了被自己遗落的笛子。
她将笛子还给了邱莫言:“别人施舍的东西我不要。”
她带着周淮安一群人走进了密道,没得到他的钱,也准备送走他这个人。
她埋怨周淮安“只顾着自己,没有想过别人”,但是当东厂曹少钦困住周淮安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跟邱莫言一起,跑回来帮助周淮安。
是啊,她已无法得到这个男人了;但在邱莫言面前,她绝不甘心让自己的爱,比邱莫言少却一丝半毫。
是啊,她也得不到这个男人的爱了;但这并不能阻止自己去爱他、去帮他做一些能做的事情,乃至牺牲生命。
大漠或许无情,但它的单一和纯粹,它的苍凉绝景,却是任何绿洲和闹市都无法取代的。
大漠的女人或许寡义,但她对于爱的热烈,根植于内心深处的柔情,却是天王老子也无法摧毁的。
邱莫言死后,周淮安准备离开这个伤心地。
金镶玉问她:“你会再回龙门客栈吗?”
周淮安说:“等下一批客人来到的时候,你可能已经忘记我这个过客了。”
周淮安走后,金镶玉回到龙门客栈。
她没有走进去,而是用一把火烧了它。
火光里,她露出一抹笑,她对鞑子伙计说:“我们离开这个无情无义的地方,走,去找周淮安!”
那一块玉,终于还是离开了匣子;那枚金钗,终于还是重见天日。
那一抹柔情心事,终于还是无处安放——
哪怕追到天涯海角,她也要缠住那个人。
不死不休,无怨无悔。
邱莫言这个角色,人们一提起这个名字,就能想到林清瑕。
大众对于林清瑕的古装印象,基本上无法跳脱出帅、酷、潇洒、江湖等字眼。
因此当邱莫言一出场,人们就很难不想起东方不败、慕容燕等角色形象。
的确,林清瑕也把邱莫言很酷很江湖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制定拯救杨门儿女的计划中,邱莫言冷静、缜密、不慌不忙。
刺杀曹少钦,她一言不发,拔剑便刺。
面对金镶玉的撩拨、东厂的对峙、边关千户的质问,她面不改色,旁人根本无法洞悉她的城府。
乃至被乱箭射伤,痛得满头大汗,她也咬紧牙关,临危不乱,以救孤为大义。
她手持一把“子母剑”,即剑中之剑。
她亦是一名君子中的君子,一名不苟言笑的侠士,一名以匡扶社稷为己任的侠女。
但是,当她在客栈中,看到周淮安满身风尘地赶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露出了笑意;那些关于君子、侠士、城府、冷峻的武装和防备,顷刻间统统卸掉——因为,她也是一个女人。
有哪个女人,见到心爱之人,不会展露欢颜?
有哪个女人,不希望拥有一份宁静恬淡的爱情?
但这对于乱世之中的女人而言,却是难以承受的奢侈。
乱世当道,总得有人站出来,挑起弭平战火的重任;总得有人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换取千千万万人的幸福。
这类人中的一份子,就是江湖侠士;侠士中的一部分,就是女侠。
女侠,是一个受人敬仰的称谓,是一份高高在上的荣光。世人总以为女侠就算流血牺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