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是为了避风头。冯姨的嗅觉很敏感,那种劣质麻药她很容易就能闻出来,她应该很快就会去报官府。
而这帮人很有可能算到了这一点,所以没有着急撤离,而是在等着捕快对海岸线的封锁结束。
甚至有可能还雇了别人走山路去误导捕快们。
那要是这样的话就糟糕了啊……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我费力地蜷缩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检查了一下外衣内袋里一直留在身上的东西。
那是小靳不知道什么时候交给我的粉末,撒在人的眼睛上会造成短暂的失明。
记得好像是他做给我用来防范我爹的。
我摸着装着粉末的香囊,想起了小靳的脸;
还有冯姨,余叔;
我爹最近怎么样了呢?
等我逃回去,一定要让爹和小靳见一面,再好好和小靳解释一遍。
我深呼吸,听到门外传来那一高一低的脚步声。
我用右手从香囊里抓起一小撮粉末。
一定会回去的。
——
“你小子,还打算在本大爷面前坐多久?”
把头埋进膝盖里差点的我,忽然听到箜篌的声音。
“箜篌……大爷啊。”
“你这样子太没出息了,快给本大爷滚出去。”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理它。
“啧,真废物。”
“随你骂。”
这次我没有还嘴,大概是内心也认可他的话吧。
“你不是聪明得很嘛?一个土堆就把你拦在这儿了?”
“是啊。您有什么高见吗?”
箜篌没再说话了。平常一见到我就骂骂咧咧絮絮叨叨的它沉默了。
“你怕了?”
“怕什么?”
“怕打不过那些抓走你童养媳的混蛋?”
“谁是童养媳?”
我对箜篌的话感到震惊不已,不自觉地抬起了头。
“这不精神得多了吗。”
我好像又上它的套了。
“你难道不去想想办法吗?”
“想啥办法啊,空想罢了。”
“余家人可是世世代代不见黄河不回头的。怎么到你这儿就不行了?”
“因为我是个废人吧。”
不知道怎么地,箜篌的语气忽然温柔了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本大爷作为余家世传的宝刀,现在会在这个鬼地方躺着吗?”
对啊,箜篌可是余家的传家宝,按理来说应该在京城余家那里,为什么会跟着仲煌一起来到镇北这个偏僻的小县城呢?
我看着柜台上的宝刀,神情有些疑惑。
“是本大爷让仲煌把我给带出来的!”
“这不废话吗?”
箜篌又一次被我给哽住了。
“……我是说,是本大爷看上了仲煌……”
“不看上他为什么还要让他把你带出来呢?这不还是废话吗。”
“别给脸不要脸啊小子!本大爷好不容易想安慰人一次!”
“啊啊啊,劳烦箜篌大爷费心了。”我毫无感情起伏地说着。
“我去你的!余靳!你小子别太过分!”
“噗……”
我笑出了声。平常高高在上的箜篌大人忽然愿意来安慰我,这让我不禁笑到失声。
“不好意思,箜篌大爷,失礼了。”
“所以你小子,是有办法出去的,对吧?”
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它的说法。
“为什么不出去?”
“就像您说的,我出去了也派不上用场,就是个废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派不上用场?”
“我连跑两步都费劲啊,您觉得呢?而且我再出去,爹娘会担心的。”
箜篌又没了声响。
我能依稀听到它还想说点什么,比如把仲煌搬出来说事、或者讲讲为什么它贵为传家宝却只能流落他乡的经历来鼓舞一下我。
而它最后只问了我一句话:
“那个姑娘,对你来说是家人吗?”
“是。”
“……时代真变了啊。”
它的话里充满了遗憾和惋惜,让我不免有些心疼。
沉默再次席卷这间小小的书房。
这沉默里,我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