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或者后天吧,我看能不能给您派几个人……您看这特殊时期,咱县也有自己的困难……”
他多半是觉得我是个小孩子不懂这些,想打发我走了吧。
“既然这样,鄙人就不叨扰知县大人了。”
行了一礼后,我带上被官员拿走的箜篌,走出了县衙。
“切,小人嘴脸。”
箜篌不满地骂了一句。
“去下一个地方吧。”
我们来到了镖局的门口。
“钱掌柜,您看这……”
我的信封被一个小二拿给了一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男人手里,他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把信封拍在了桌子上。
“不送。”
简单明了。
我没有过多透露信封的内容,只是说这是余知县的信。
两家都是如此。我还是不想暴露太多信息给外人,以我的身份难免引来杀身之祸,还是小心为好。
不过看样子这位掌柜也不是很想看。
小二送我走出了空荡荡的镖局:
“您谅解一下,最近镖局也不景气,好多出去的兄弟都没回来了,还有兄弟干脆退出不干了……掌柜这人就是这样,我们也有难处……”
无非就是送些富贵门第的金银财宝之类的。我叹了口气,离开了镖局。
“只剩民信局了啊。”
我走在种满柳树的运河边。河水清澈见底,几片柳叶飘落其上,又被船橹打向岸边。
我花了将近半天的时间打听,发现这个县根本没有民信局。
到了傍晚,我搭在拱桥边上,望着河两岸暗淡的家家户户,幻想起这里曾经灯火通明,夜夜笙歌的样子。
“回去吧。”
我攥着手里仅剩的半袋子铜币,朝昨晚那家酒馆走去。
“吃了一天的闭门羹啊,小子。”
箜篌晚上时不忘调侃道。
我啃着楼下小二偷偷送给我的馒头,白了箜篌一眼。
“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先搞马吧,顺便再到处问问能不能雇人去送。”
我躺在茅草堆上,望着窗外深不见底的黑夜,叹了口气。
没想到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居然连一封信都搞不定啊。
“为什么不试试言灵呢?”
福德忽然问道。
“飞鸽传书?能传我早传了。”
我有些戏谑地调侃道。
不论是鸽子还是人,都没法穿过烽火连天的战线,更逃不出那些魔物的爪牙。
青仔他们还好吗?
我捏着手环,诗蕊和青仔的笑脸再一次浮现在我眼前。
我仿佛看到仲煌坐在我床边,捧着一本书念着。
真是的,都老大不小了……
我陷入了沉睡。
像以往一样做完晨练后,我提起箜篌,再次走进镇内。
“听说最近京城下放下来赈灾的粮食,被那知县克扣了一半呢。”
“真的假的?这世道,唉……不太平啊。”
“就是啊,种田的、运货的、做买卖的,谁不恨那些怪物啊。”
“听说镖局这两天又折了两兄弟。”
……
我来到集市上的公告板上,从人群中挤出,一张一张端详着公告板上的招聘信息。
确定了一份下午搬货物的工作后,我再次走向县衙。
“知县大人,我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也有难处……”
“相应地,我们会付给您等价的报酬。”
知县不屑地在高堂上瞥了我一眼,然后啐了一口:
“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说锤子呢!你能给我啥,玩具吗?”
“我家知县好歹也是余家后裔,想给您讨点好处应该不成问题。”
“哈,全天下谁他妈不知道余仲煌那个孬种被他爹给赶出余家了?小屁孩还想拿这些来唬老子。”
见谈判无果,我没多说什么,默默退了出去。
“余仲煌都落魄到让小孩子来替他办事了,啧啧啧……”
离开前,知县还不忘叨叨两句。
“他妈的!本大爷真想砍死他!”
箜篌有些愤怒,但我却不以为意。
这种挖苦我早就见惯了。
“明天继续来吧,总能烦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