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的两个男人。
“讲不明白的,你们也理解不了。”
那个男人站在昏暗的阴影下,面色憔悴。
“那您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和整个国家的国运去赌啊。”
“事实也是,我失败了。”
男人从阴影下走出,一身素衣,一手提着简单的包裹,一手杵着拐杖。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前,几滴雨水沾湿了他的长袍。
“你逼疯了魏丞相,欺瞒了皇上,现在还把自己弄成了个瞎子,你这是何苦啊!”
“余尚书……我不会祈求你的原谅,即日起我也不再是皇上的亲臣,你不必再对我如此恭敬了。”
“李凌!那你也是我的朋友!”
堂内默然,徒剩灰蒙蒙的天,和淅沥沥的雨。
穿着官服的男人愤然离去。
临走前,他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待黎明时再见。”
素衣男子停留在宫内,他还没适应一片漆黑的世界。
他兜兜转转,摸索着走到了堂前。
他依旧心向光芒。
——
我看着那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一边吆喝着,一边用手抚摸着箜篌。
明明就接个水的功夫,箜篌又失踪了,待我回过神来,就只听见雨声中传来一声声吆喝:
“赊刀咯,赊刀咯——”
老头杵着箜篌,光着脚,拖着一拖车形形色色的刀具,缓缓从雨中走来。
我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与我擦肩而过。
是个瞎子。
“喂……”
“小伙子,是在找这柄刀吗?”
我开口的一瞬间,他停下脚步,用带着刀疤的脸转向我。
那道刀疤横穿他的双眼,让我起了鸡皮疙瘩。
“请问……您是……”
“他就是李凌。”
箜篌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中。
“……李凌,李大人对吧?”
我再一次打量了一下这个小老头,颇像一个乞丐。
“正是我,疯子李凌。”
老头没说什么,转过身,在拖车里翻翻找找,竟找出一双茶杯,和一壶茶壶,还有一袋茶。
“小伙子,能帮我生生火吗?”
“下着雨的啊,这……”
“马上就停了。”
雨势早在我们对话间就渐渐减小,沉默地等待了一会儿,果然停了。
我叹了口气,在地上翻找起干的柴火。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点着了。
我和老头相对而坐,一刻钟过去,他泡好了茶,递给了我。
我默默接过茶杯,但没喝下去。
“小伙子,你是从镇北而来?”
“是。”
“去京城?”
“是。”
他点点头,双手捂着茶杯,慢慢嘬了一口茶。
“小伙子,我就不卖关子了。”
我正思考着问点什么的时候,他再次开口:
“你相信‘命运’吗?”
“啊?”
“这么说你可能不懂,那我换个问法:”
“你相信‘神’吗?”
我依旧皱着眉头。
“小子,还记得你的姑姑吗?”
“记得。”
“余……归懿,是吧。”
“……是。”
“她在你没出生的时候就拜访过你家,还为你母亲占卜过,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家母为我讲过。”
“那你也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了,对吧?”
“嗯……”
沉默了一会儿,老人再一次开口说道:
“不过我现在不干她的事了,我现在在做别的;”
他回过头去,我看到了那一整车沾着雨水的刀。
“赊刀客,你听过吗?”
“没有。”
“就是赊给别人刀,替他预言未来,如果不准,任其拿去;如果准,则钱财刀具一并奉还。”
老人嘬了一口茶,然后调侃道:
“还是干的老本行,不是吗?”
“……也是。”
“小子……要我替你预言吗?”
他忽然开口说道,我看着他手上拿着的箜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