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所以没忍住就……”

“你这家伙，下次再偷吃，我就把你的脸给扯成大——马——猴！”

“我错了，姐，真的错了，饶了我吧——”

又拖着哭兮兮的刘二回到了家中。

闲来无事，青仔打扫了一遍已经很整洁的家后，坐在桌上，看起了《大陆古历史》。

刘二则坐在门口，看着风景。

宋青翻着书，看着看着，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梦到了某一年的新年，冯夫人带着自己和靳儿在街上参加庙会。

到了晚上灯会，发言完后翘掉所有工作的余大人灰溜溜地赶了过来，被靳儿好一顿教训。之后在海滩上，四个人捧着灯笼，走到海边，将它轻轻放在漆黑的海潮中，让它们顺着海潮漂泊。看着被无数灯笼点亮的大海，余大人扛起了自己和靳儿，被硌得哇哇大叫的靳儿惹得冯夫人不住地笑；

而自己也如此笑着……

当自己醒来时，天边已经露白。

肩上的毯子随着自己的起身而落到了地上。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两碗米粥。

但屋内除了呼呼大睡的刘二，不见一人。

叫醒了刘二，吃完了早餐，最后再打扫了一遍屋子，青仔带着刘二朝学堂走去。

接替了胡大夫和靳儿的职责，宋青成为了如今临时学堂的先生，负责给小孩子们讲学，教他们念书。

说白了，其实也就是代替他们要劳作的父母看孩子。

虽然听靳儿说过这些孩子很能折腾人，但这大半年以来，他们都还没给自己添过什么麻烦。

半天的讲学很顺利地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孩子们都得回去帮着父母干活。

站在简陋的学堂门口，宋青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青姐姐再见！”

“嗯，再见。”

“青姐，我先回去了。”

“不准跑去偷懒嗷。”

“知道啦知道啦，待会儿见。”

孩子们一个一个地离开了，宋青回到学堂，开始打扫起屋子。

“青……青姐姐。”

一个腼腆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宋青转过身，发现昨天其中一个玩灯笼的女孩子正站在门口。

“怎么了？”

“嗯……青姐姐……灯会……”

宋青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走到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孩子面前，摸了摸她的头：

“不好意思啊，青姐姐忘了去问了……今天一定替你们问道，好吗？”

“……青姐姐，可大人们都在说今年不会办了……”

孩子露出了失落的表情，那样的表情，和昨日神采飞扬的她截然不同，像是泄了气一般。

“青仔……我的家，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样的表情仿佛出现在了余靳的脸上。

“为什么……这么想办呢？”

“……我爹年初的时候……被怪物吃了……他以前告诉我，灯会的时候……能看见自己想见到的人……”

万民灯会上，灯火会指引已故之人前往来生、指引在世之人走向未来……这是灯会的寓意。

说着说着，孩子吸起了鼻子，抽抽搭搭地。

宋青用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又捏住了她的肩膀：

“姐姐答应你，你一定能见到你爹的。”

“真……真的吗？”

“新年的时候，要带着你娘一起来放灯笼哦。要做个好看的灯笼，到时候，你爹会很高兴的。”

“嗯！好！”

宋青望着小女孩啪哒啪哒跑走的脚步，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靳儿、爹……

青仔一定还再能做些什么。

傍晚，刘二躺在仍旧像以往一样，躺在山头的树上，望着风景。

他依旧记得那天，余靳带着他们来到了这片山头，用他那些尴尬的话，教育他们如何面对死亡。

如今这里伫立着两块墓碑，一个是余靳朋友的，一个便是胡大夫的。

听说那天，死了好多和自己一样大的孩子。

要不是余靳，恐怕自己也要永远留在这里了吧。

刘二嘴里叼着草根，冬日的凉风吹得他脸生疼。

就和胡大夫扯着自己脸骂自己时一样疼。

他想胡大夫了。

只有在这山头上时，他才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