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停了,一声夏雷划破天空,点亮了昏暗的大地,奏响了雄浑的战鼓——
田地上传来一声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咚,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密集,渐渐地,如同群狼出山,万里狼嚎。
一颗颗人头在田间窜动,举着刀和盾,缓缓从田间走出。
他们一边进军,一边用兵戈击打盾牌。
半年来,他们这里边,有的拿过锄头,有的挥过镰刀,有的提过水桶……
如今这一瞬,锄头变了长矛,镰刀换了大刀,单衣作了铠甲——
尽人事!
尖锐的号角声自田间而来:
“全军听令!”
百户丢下号角,拔出佩刀,直冲在最前面——
“碾碎这些害虫!”
头狼嘶吼,昭示狩猎时刻已到。
再没有人犹豫,所有人都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杀——”
“福德,我们上!”
耳边没有回应,但土石已然铸成一柄直插天际的利剑,挥向那践踏生灵的异物身上。
——
厮杀直至雨过天晴,刺眼的夕阳从天边撕开云层,照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
魔物们溃散而逃。
田地被毁了大半,一半被魔物啃食,一半被洪水吞没。
我望向另一半田地。
夕阳的光照在它们挺直的腰杆上,熠熠生辉。
我们赢了。
我没能忍住泪水,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活下来了,没有毁掉这片田。
谢谢你,福德。
——
“禁将军,我们真的要派人到那个村庄去吗?”
“这一波魔物已经被击退了,俺们的战友还在那儿等着,能不去吗?”
“可是……”
“没人是弃子!就算是皇帝老儿来了,军营里也得听俺的,懂吗?”
“是……还有一件事。”
“讲。”
“可能您不记得了,余知县很早之前给您讲过的,那个药师……”
“你把俺当成什么了?秦栾秦大夫,俺可记着呢。”
“……有人自称是她,正在帐外候着。”
“那还不快把她接进来!”
“可是,按照之前的情报,她……”
“人都没见着,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当面问问最好!”
营帐外,秦栾背着大包袱,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士兵放下长戟,示意她进去。
秦栾大步流星地走进帐内,不顾礼仪,大声喊道:
“将军,请您速速派兵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