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孟云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就直接挂了电话,热着耳根把手机塞给王景静。在她打趣的注视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把饭菜摆好。
王景静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犯贱的机会,拿着筷子敲碗,给了自己一个节奏,夹着嗓子说“哎呀,我想你了;哎呀,他激我呢;哎呀,他可多前任了。”
泽孟云不还嘴,默默打开投影找了个综艺放着,等王景静消停一点了才招呼她过来吃饭。
“嘿嘿,你俩是真会玩儿呀。”王景静边吃边感慨,“明明可以直接说的事非要拐这么一大个圈。该说不说也不知道有什么效果,跟言情一样真实闲的呀。但话又说回来,虽然他的那个请帖是假的,但你就一点都不介意那个叫陈倩的女生吗?她可是可以出现在新娘栏名字的人呀,你说陈杨越久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吗?”
“麻不麻烦不说,效果是真明显。”泽孟云想,至少刚拿到请帖打开的那一刹那,平时缩起来的情感一下子就冲了出来,要不是转了个弯给了个缓冲,也说不定会难受成什么样。她接着说,“我暂时不想节外生枝。那个女生,等过段时间再问吧。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想通。”
“他很多很多前任的事?这不歪打正着嘛?刚好借陈倩这个突破口呀。”王景静眼睛一转,歪点子就上心头,刚想出谋划策就被泽孟云打断。
“也行。等周末吧。”
知道泽孟云是个有数的人,王景静也不再多说,又开始贱兮兮地调侃道:“真贴脸开大呀。”
“观察一下他的表情来判断一下有没有说谎。”泽孟云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餍足地说,“要是是真的就搞笑了。”
“什么?”去厨房盛饭的王景静伸长脖子问,“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
玩儿到十点过,王景静还有下一场安排就离开了,带走了刚刚制造的垃圾。泽孟云嘱咐她少喝酒多唱歌,晚上回去之后记得报平安,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洗过澡的泽孟云站在窗边,望着楼下黢黑的树冠,摇摇晃晃得心烦。再看看没有星星天空,也是黑漆漆的,她盘算着这段时间大家讲出来的过去和自己记忆偏差的林林总总,划了划没有消息的手机,讽刺地笑了。她想:果然我可以控制他给我发消息的时间和内容。
就好像,存在于一个由意识控制的假的世界。
但感情总是做不了伪,泽孟云能感受到自己对陈杨越的爱意,甚至会有表达想念的举动,这也不是二十多年来的随心所致,更像是经历了时间沉淀后更深的依恋。如果按照自己的记忆发展,是不可能和陈杨越在一起的,首先感情上的洁癖就接受不了他有前任这件事。
可是我们在一起,好像很久的样子。是自己对陈杨越的执念太深?所以适逢自己家庭变故,激发了这种情感肆意生长,让所谓的梦想成真了?还是说自己生病了,有点精神或者人格的分裂?
泽孟云完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大的时间节点发生的事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小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大相径庭。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对不上别人的记忆,所以突然发现果然如此或者原来这样的时候,有些震惊和不能接受。
先怀疑自己生病了总是最保险的。
睡前也没有收到想收到的消息,泽孟云又因为这段时间疑神疑鬼的不想主动联系陈杨越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看了看下周的排班,给自己挂了一个隔壁医院的精神科的号。
醒着的时候记忆对不上,睡着了倒是都是熟悉的样子。
泽孟云像是旁观者,又像是当事人,从万丈悬崖一跃而下。
泽孟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陈杨越会一直强调他很长情。他们从小学就是同学,关系一般,中间断断续续分开几年,也不联系,交集很少,共同语言很少,除了同学没有其他任何相交的圈子。
“从情窦初开就惦记上了。”但陈杨越总是跟每一个问他感情史的人这么讲。
只是讲出来的爱意,不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抛开泽孟云本身感情迟钝来讲,这个感情开始的就很不合理。首先,本身就记不住不一起玩儿的小伙伴,如果不是陈杨越小学转学前突然给满脑子都是读书拿第一的她表了个白,这个人在此之前和她的交集就像是隔很远的平行线。其次,小学一二年级的喜欢是不是会深入人心的真切很令人怀疑。毕竟太小了,毕竟当时的泽孟云心里还有一个自己特别欣赏的酷酷的男生。分给学习一点,分给每天看小帅哥一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