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程十鸢算着时间把晚饭做好，只等程妈妈程爸爸回家就可以开饭了。

程妈妈一推开门，程汝曼就甜甜的喊着：“妈，你回来啦，快点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你爸呢？”

程妈妈仿佛不太高兴。

程汝曼不说话，程十鸢适时的开口。

“他说他还有两分钟就到，不用等他。”

“嗯。”

——

饭桌上，简单的两菜一汤，还有一碟小菜，就是一家四口的一顿晚餐。

“冰箱里不是有肉吗，可以煮点，天天吃素也不行，正好你们周末在家，可以煮点肉来吃。”

“好，但是那个肉在冰箱里冻得太紧了，我拿不出来。”

“一会晚上我去拿，等他解冻一晚上，明天就可以做了。”

“好。”

程妈妈与程十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时，程爸爸带着笑意回来了，程妈妈一看到程爸爸的样子，顿时就不高兴了，程爸爸感受到了程妈妈的情绪，敛着笑意默默的去洗手。

程十鸢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忙对程爸爸说，

“我去帮你舀饭。”

“好嘞。”

程爸爸洗了手，坐到饭桌上，一碗米饭早已放到桌上了。他刚端起米饭，正准备夹菜，程妈妈开始发起了牢骚。

“我说你妈就是偏心。”

程爸爸的筷子一顿，仿佛已经知道程妈妈接下来要说什么了，继续夹着菜，不回应程妈妈。

而程十鸢与程汝曼也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安静的吃着饭。

程妈妈也预料到了程爸爸的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今日，我跟二嫂一起做工，回来的时候，碰到你妈，她手里拿了两个苹果，她老远的就叫着‘来，宗菊，吃个苹果，今天累了吧’。”

“递了一个给二嫂，转身就拿起另一个边走边啃了起来，看也没看我一眼。”

“……”

“你说你妈，是不是偏心？”

“……”

“不就是欺负我没有个儿子嘛，他们老二家有一个儿子，家里男人也厉害，会赚钱，女人也会说，讨人喜欢，老大家至少也还是两个儿子，就我什么也没有。”

“……”

“我图什么，我嫁给你这么多年，累死累活的图什么？”

“……”

“一有点钱你就去赌，眼看着老大要上高中了，老二也要上初中了，你拿什么供她们？”

“……”

“你不说争气点，做什么都跟尖屁眼儿一样，做不了两天就甩屁股走人。”

“砰！”

程爸爸把饭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吓得程十鸢跟程汝曼话也不敢说，只敢安安静静的继续吃着饭，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程妈妈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说的正起劲的时候被程爸爸这样一打断，当即更生气了。

“你摔什么碗，我有说错吗，自己没本事还不让人说了。”

“你够了，一个苹果，你就说那么多，有什么意思，我真的懒得跟你争论。”

程爸爸说完，把碗筷一丢，起身离开饭桌出门了。

留下程妈妈在那里继续抱怨，只是这时候的抱怨对象，变成了程十鸢，而程十鸢像往常一样认真听着她的诉苦。

“你看你们爸爸，每次说他，他还不听。”

“但凡他争点气，我们家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他们家人重男轻女，又一个个的冷血无情，当初要不是我坚持，哪里还有汝曼，我就是为了争口气，拼死拼活的只想让你们好好的，不要让别人看不起。”

“我就是再苦再累，我也要供你们上学，只要你们有出息，我就知足了。”

程妈妈越说情绪越激动，边说着边抹眼泪。

程十鸢看着不止一次这样的程妈妈，很想为她递上一张纸，可是她也不知道递上去该说些什么，她能做的只有静静的看着她。

从来也没有人教过她，该怎么安慰人。

但她想着，至少有人在倾听的话，程妈妈可能会好一点吧。

程爸爸可能并不知道，程妈妈哪里是想要那个苹果，她不过只是想要被公平的对待，以及程爸爸的一丝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