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事不宜迟,赶紧走吧,贼人势大,兄弟们撑不了多久的,别让他们白死了。”
“好,今日若能脱险,当和文长兄结为莫逆。就是交代在这,能与一干兄弟埋穴同冢,也死而无憾。”
“快走。”说罢三人把马头一勒向新野冲去,骑术不湛的公孙默只能紧紧抱住马头不坠马,听着耳边风声鹤唳,紧张的心头直跳。
突然从身后远远的传来了一阵欢呼喧哗,公孙默心头一沉,扭头一看,只见黑衣骑士正重新结阵追赶上来,显然刀疤脸等人已尽数战死。
不过眼下不是难过的时候,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公孙默三人的马匹也是快马,但从襄阳赶过来这一路,早已是人困马乏,而伏兵在山上以逸待劳,马匹脚力正劲,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追兵的喊杀声也越来越清晰。
“我去拖住他们,二位自己珍重吧。”
“文长不可。”
正当魏延准备调头冲杀时,眼看对面又是一阵烟尘,难道蔡瑁还有一支伏兵堵截自己?
“前兵红胄红甲,应当是官军,有救了军师。”眼力极佳的伍复欣喜若狂的叫了出来。
“文和兄,快,就差这一口气了。”
眼看绝处逢生,三人为之一振,赶紧快马加鞭冲去。跑到近前看个仔细,公孙默不禁失声叫出来:“季常,怎么会是你?”
这及时雨救兵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新野一会的马良。
“真没想到这么快又相会了,等处置了他们再和诸位寒暄,一路颠簸,你们先到后面歇息片刻。”
马良挥了挥手,旁边的骑兵如离弦之箭一般杀了上去,蔡瑁的追兵身手虽然不俗,但马良的这支人马足有五百多名骑兵,就像是红色潮水汹涌的拍向那几块微不足道的礁石。
“禀报大人,贼人已被斩杀殆尽,首级共三十四枚,尽数在此。”
马良一个潇洒的翻身下马,走到了黑衣骑士尸体边上,拿起了一支吴钩,颇为玩味的看了一眼三人:“原来三位是得罪了蔡氏高门啊,整个荆州,只有蔡氏私兵会用吴钩当兵器。”
“季常神目如炬,在下佩服。”
“只怕阁下先前茶轩的李谦之名,并非真身吧。”马良似笑非笑的揶揄了一句。
听马良这么说,公孙默也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先前在茶社由于不清楚马氏兄弟的立场,公孙默临机用李谦李顺兄弟之名,搪塞了自己和伍复的身份。而马良既然知道追兵是蔡瑁所派,当然也清楚公孙默不是泛泛之辈,肯定不是什么司州前来避祸的路人。
“季常胸襟海纳,在下伪托假名实在是添足了。实不相瞒,我乃宛城建忠将军张绣麾下贾诩,这位是同僚伍复,我等南下襄阳为了面见州牧大人,却不曾想与蔡瑁结怨,招致横祸,多亏长公子刘琦吩咐这位魏延魏文长将军护行,若是季常再晚来片刻,吾等三人必陈尸于此。”
公孙默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太复杂,三言两语一下说不清,就先要言不烦的交代下三人的身份,细节回头再慢慢和马良说。
“文和兄。”马良这一开口,便代表他已经相信了公孙默的说辞。“那日我也和你说了,吾刚被调任新野任职,新职上任,今日正好带领城卒出城巡视农情民生,偶然撞上几位,也算是歪打正着的替诸位解围。”
“季常救命之恩,文和无以为报。”
“文和兄不必客套,举手之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今晚诸位便在新野落宿一宿吧。”
“如此甚好,只是季常,还有一事相求,文长兄的一干兄弟为了保护我等,悉数身死,还望能够找回尸身厚葬。”
“那是自然,已经吩咐下了。”
“阁下之恩,文长无以为报。”魏延突然下马行向马良行了个大礼,搞的马良也是手忙脚乱的把他扶了起来。
一番唏嘘后,几人上马向新野城纵马骑去,到新野城下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新野城和前两天公孙默入城时一样,依旧是人来人往的烟火气,这让死里逃生的公孙默感觉格外亲切。
新野城不比气势磅礴的襄阳,只是一座小城,马良的新野县令府也远没有刘表府那么显赫,占地虽然不小,但里面甚是空旷,几个来回就转完了。马良将三人安顿在了三间空的厢房里,虽然没有襄阳住的舒坦,但至少不用担心门外会隔墙有耳。
“三位先歇息片刻,待舍弟马谡外出回府,今晚安排薄宴一桌为三位压惊洗尘。”
“多有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