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刘备一行远去后,张绣回过身看了看胡车儿和伍复,两人显然心领神会,知道张绣还有事要和公孙默沟通,一声告辞后便各自回营。
“文和啊,此行有劳你了,刘豫州入荆,你当是头功啊。”
“将军,此事头绪纷繁芜杂,刘备到来只不过起了个头,往后只怕棘手琐碎还会层出不穷。”
“正是,你先将你的小沛见闻捡要紧的说说,我也好心下有底。”
“是。”公孙默将魏延走后,自己在小沛的要害经历和张绣简单复述了一下,重点交代了刘备麾下几人性情才干,同时将中间和袁术高顺等人的瓜葛,陈到战死以及陈群反水之事与张绣梳理了一番,听得张绣也是唏嘘不已。
“军师一番提点,我也算是知彼了,往后两军合力,还要仰仗你居中斡旋。”
“在下万死不辞,只是眼下有几件事,愚以为迫在眉睫。”
“一是粮草问题,眼下舞阴一座空城,突纳数万人马,粮草必然不济,舞阴周遭田亩荒芜多年,纵然有小沛农力,也不堪周流果腹。目下宛城存粮只怕支撑不了多久,若无开源之策,只恐难以为继。”
眼看张绣皱起眉头并未说话,公孙默继续自说自话了:“其二,三万余人马入得舞阴,无论是襄阳州牧刘表,还是章陵蔡瑁,都不可能一无所知,我等擅自将人马安顿在舞阴,届时若襄阳问责,该以何种名目作答?”
“唔,我也是举棋不定,因此想向军师问计,是否能有托词障眼搪塞自圆其说。”
听到张绣这话,公孙默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张绣毕竟还是武人,考虑问题丢三落四的:“将军,先前我去襄阳催讨粮草时,刘豫州入荆之事已被蔡氏窃听,眼下数万人马入境舞阴,蔡瑁耳目无处不在,又怎会不知?将军若是以其他名目打发襄阳方面,反而是自作聪明。”
“军师言之有理,是在下考虑不周。”
“将军,以我愚见,舞阴并非久留之地,眼下已是初秋,舞阴本是荒城,四周多是薄田瘠土,供给宛城本部人马都是捉襟见肘,眼下又是三万多张嘴嗷嗷待哺,纵然新野马氏可以接济些许,也不是长久之计,而章陵粮草颇为丰厚,因此当以快制变,乘蔡瑁还没有所动作拿下章陵才是上策。对了,新野马氏可有消息?”
“文和放心,我已派人快马前往新野周知,明日马氏当来舞阴商晤。”
“如此甚好,有马氏撑持,拿下章陵当有七成胜算。”
公孙默和张绣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走到了安顿小沛军民的帐营处,只见两排帐篷像豆腐块一样排开,中间的狭长通道大约每隔三十米的样子就架了一个大锅,底下烧着炭火,锅中飘出袅袅香气,旁边的流民则井然有序的排着队盛汤。
“我料得你们一路前来饥肠辘辘,让后营准备了五十锅羊汤给难民充饥,聊胜于无了。”
“将军有心。”
“张将军,文和兄,二位怎么来这了?”
公孙默抬头一看,孙乾在远处的一个大锅旁向两人挥着,一路小跑了过来。
“张将军,要不是你刻意照拂,万余百姓今晚只怕吃不上热炊。”
“民以食为天,绣一尽东道之心本是常理,阁下不必客气,只是我军余粮也不多,只怕也是救急不救穷,从权而已。”
“哎,是啊,我已吩咐将士和精壮百姓,明日出城挖掘野菜捕猎补贴些许,权当尽心了。”
“是,舞阴城西侧有一片富户桑园荒废已久,里面应当有些许残植飞禽,明日我派人来给你领道。”
“如此甚好。”
说起粮草问题,三人脸上都是一阵黯然,这时不远处的营帐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孙乾赶紧和两人草草施了一礼,就跑去处置了,公孙默和张绣在营地里溜达了一会儿分开后,公孙默便漫无目的的朝住处走去。
张绣给公孙默安排的住处和城东刘备不在一起,而是位于城南的一片民居区,包括张绣在内的宛城高级官员都住在这片,月上中天时分,公孙默晃晃悠悠的向宅区走去。
快到宅院门口时,公孙默突然看见门口闪出一个黑影,这座院落里住的清一色都是张绣麾下高级将领,这么晚了,这人鬼鬼祟祟出来干嘛。
这人出来后,四下张望了一下,站在角落的公孙默旁边刚好有辆废弃的马车,躲在后面应当是没有暴露。
这人眼看四下无人,蹑手蹑脚走向了公孙默相反的方向,公孙默赶紧不远不近跟了上去,想看看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