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听了半天,算是有些明白了,这苍山县的胡县令是个好人,常常自掏腰包帮这些贫苦民众。
而这吴二婶婶家中困难,虽是与胡县令有亲,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不好意思开口,因此囊中羞涩,付不起看病的诊金。
稚子无辜,况且对于吴二婶婶一家来说,本只是风寒引起的发热,要是不去看病,在家好生休养照顾着,或许过段时间也就自愈了,可偏偏遇上了刘莽那个二世祖,也算是飞来横祸。
看看这孩子在吴二婶婶怀中甚是乖巧可怜,江蓠叹了口气,从袖口处掏出一块碎银,低声交代了半夏几句。
半夏应声,跳下了马车,向围观的人群中挤去:“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有人认出了半夏正是刚才敢和刘莽呛声的姑娘,不敢招惹,连忙纷纷退避,让出一条路来。
半夏径直走到吴二婶婶面前,蹲了下来,将手中碎银塞到了孩子衣领内,轻轻拍了拍:“吴二婶婶,我家姑娘让你赶紧带孩子去看看吧,这伤可不能拖。”
说罢,半夏抬头冲着吴二婶婶甜甜地笑了笑,趁着吴二婶婶尚在愣神之际,转身走了回去,一个提身跳上了马车,驾着车继续向前驶去。
吴二婶婶呆呆地看着远去的马车,古朴低调的靛紫色布帘随着车身轻轻晃动,在吴二婶婶眼中却显得无比尊贵神秘。
直到马车渐行渐远,吴二婶婶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没有问清楚她家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日后该怎么还钱呢。思及此处,吴二婶婶连忙抱着孩子站起身来,追了两步,可哪里还追得上呢。
见有人给了钱,围观的众人纷纷说道:“吴二婶婶,赶紧先带孩子看病去吧。”
“是啊是啊,我看她们向东来顺的方向去了,刚才还敢和刘莽呛声,看着不像本地人,等孩子看好了病,你再去东来顺问问也不迟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劝着,怀中孩子也痛苦地呻吟了两声,吴二婶婶只好抹了把眼泪,胡乱地点了点头,抱着儿子向最近的医馆跑去。
刘家,刘莽气呼呼地坐在庭中,抬手砸碎了一个茶盏。
刘莽的身边围了两三个衣着清凉,身材火辣的女子,其中一个看准时机坐在了刘莽的腿上,青葱玉指冰冰凉凉的贴上了刘莽有些红肿发烫的脸颊,轻轻抚摸着。
刘莽心中虽然生气,但此刻温香软玉在怀,免不了眼神一荡,迷离了起来,伸出手揽住了女子的纤腰,细细摩挲。
那女子着痒,咯咯一笑,脑袋一歪,顺势靠上了刘莽的肩膀,柔媚地问道:“爷这是怎么了?一回来气性这么大,谁招爷了?”另外两个见她抢了先,恨恨地瞪着她,纠结地扯着手中丝帕。
女子挑衅似的看了她们一眼,娇嫩欲滴的嘴唇贴在刘莽的耳垂,随着说话时的玉口开合反复摩擦,撩得刘莽那叫一个心神荡漾。
刘莽把头一低,埋在了女子白玉似的颈间,痴迷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翻身就想把她压在椅子上,气喘如牛地唤道:“秋娘,秋娘。”
秋娘一声娇呼,却没有挣扎,倒是十分享受似的等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半开半阖,像是含着露水一般,湿湿润润,千娇百媚。
眼看着厅堂之上就要一片春光,忽然有下人不长眼地闯了进来:“爷,打听到了。”谁知一抬头正见自家主子抱着秋娘,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垂下眼睛不敢再抬头:“爷,奴才什么都没看到。”
“哼。”兴致被败,刘莽哼了一声,重新坐了起来,整了整敞开的衣领。
秋娘被坏了好事,本是眉目含情,却面含薄怒地瞪了那个下人一眼,也不整理衣衫,重新靠在了刘莽肩头,一根手指在他胸口像是无意识地画着圈圈。
刘莽捉住了秋娘的小手,对着地上的下人没好气地喝了一声:“说。”
那人抖了抖,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女的好像往东来顺去了,路上还给了……给了爷撞到的那个老女人一块碎银,让她带孩子看伤。”
“哼,”刘莽一脚踹了上去,“连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都查不到,滚!”
那下人被踹了一脚,不敢吭声,连滚带爬地爬了出去,谁知刚要出门,又被刘莽叫了回来:“慢着,回来。”
那下人只好又跪爬了回去,颤颤巍巍地问道:“爷还有什么吩咐?”
刘莽脚尖抵着下人的肩头,前后晃着,沉吟道:“那个老女人去哪里治伤了?”
“这……奴才……奴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