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弯了弯眼睛,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道:“那我可就回去了?我在苍山县买了好大两块地,还得回去看看园子修得怎么样了呢。我估摸着,开春就能搬进去了,到时候陆壮哥一定要来做客。”
陆壮把江蓠送上马车,坚定地应了一声:“好。”
随后,陆壮看了看站在马车下的半夏,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一路小心。”可又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补了一句:“帮我照顾好小蓠。”
半夏本来听见陆壮关心,心中还十分欣喜,这嘴角还没裂开,就听见了他的下一句,心中突然失落了一下,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瘪了瘪小嘴,怼了他一句:“我照顾姑娘,还需要你交代?”
“额,这……哎……”陆壮被话一噎,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不太合适,刚想找补两句,就见半夏轻哼了一声,扭身上了马车,啪得打起车帘,钻了进去,不在露脸。
江蓠坐在马车内,看着半夏面含薄怒,陆壮又在车下懊恼地锤了捶手,八卦的笑容敏感地扬了起来,轻轻问了一句:“怎么?陆壮哥惹你生气啦?”
“没有。”半夏自顾自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姑娘,咱们走吧。”
江蓠转过脸去,却仍拿余光瞟着半夏,笑意从眼睛里露出来,点了点头,提高了声音说道:“行,问荆,那咱们走吧。”
问荆应了一声,马车缓缓而动,陆壮关键时刻反而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只是跟在车边走了几步。
江蓠抬手掀起车帘:“陆壮哥,别送了,回去吧。”半夏听见,微微直了直腰,往窗外看去。
江蓠感觉到半夏的动作,自己往后靠了靠,让半夏露出脸来,半夏却跟触电般缩了回去,撅着嘴生闷气。
江蓠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探出脑袋跟不放心的陆壮笑着挥手:“陆壮哥,别担心,我会替你哄好半夏的。”
半夏惊呼一声:“姑娘!你说什么呢!”
听见半夏又惊又羞的声音,陆壮嘿嘿一笑,这才停下了脚步,挥了挥手:“半夏,小蓠,路上小心。”
直到天黑,江蓠才回到苍山县,刚安顿下来,叫了一桌子菜,就有人找到了她面前:“你是小江大夫吗?”
江蓠抬头,面前是一对一打眼就知道身份不凡的中年夫妇,男子气宇轩昂,雍容不迫,女子被他揽在怀中,打扮精致华贵,只是江蓠观其面色,似乎身体不太好。
开口问话的正是赶到苍山县,并在这儿等了一天的宣平侯,他们去寿延堂时江蓠还没回来,打听到江蓠常住东来顺,他们这才也干脆在这里定了间房,等着江蓠回来。
“你!”江蓠一抬头,宣平侯夫人便惊呼一声,双腿一软,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丈夫,宣平侯亦是心中一惊,与夫人对视一眼,紧了紧搂住她的胳膊。
江蓠有些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长得也没那么吓人吧……
出于礼貌,江蓠还是站了起来,点点头说:“是我,怎么了?”
宣平侯本想请江蓠为自己的夫人诊脉,可是现在看到江蓠的脸,他心中却有许多问题想要先问问清楚,毕竟这张脸,太像他夫人年轻的时候了。
“小江大夫,说起来,我们还算是本家……”宣平侯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地和江蓠套起近乎来,“我们是从抚宁州听说了小江大夫的医术高明,特意赶了来,没想到小江大夫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
江蓠默默地看着夫妇二人,实在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说是来见她的吧,却似乎有话要问,说是来找她看病的吧,又始终不提。
江蓠看着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没了耐性,开口下了逐客令:“我今日刚从新阳回来,连饭都还没吃上一口,二位若是需要看诊,劳烦明日去寿延堂排号。”
“新阳?哦,是了是了……小江大夫是新阳人士?”宣平侯犹想继续问,宣平侯夫人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侯爷,让小江大夫先吃点东西吧。”
侯爷?江蓠听到了这个称呼,心中微微一动,夹菜的手顿了顿,悄悄抬眼重新看了看宣平侯。
苍山县虽然富户人家多,更有一些没落世家在此地,但是有爵位的却是一个都没有。这位侯爷身份尊贵,也不知是哪里听说了她的名号,竟然特意屈尊跑到苍山县这样的小地方来。
半夏也同样听到了这声侯爷,面色一紧,严肃起来,不着痕迹地靠江蓠近了些,以便能在第一时间保护姑娘。
唯有问荆面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