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前,宣平侯一家总算是到了他们在京郊的私宅,这里已经被提前到来的侍从们打扫干净,只需直接入住就好。
而这个消息,自然是立刻传到了一直关注他们一家动向的几方势力手里。
祁王府,梁均玄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目光落在手边那一摞江家二三房这段时间对宣平侯一家下手的证据,站起身来:“地牢里那些人还安分吗。”
“回主子,没有异动,全交代了。”川谷垂首回答,“少不得用了些刑,但都性命无忧。”
“嗯。”
梁均玄冷漠地应了一声,川谷说得轻松,但他们梁均玄暗卫的刑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他们有的是办法,让那些人生不如死,却求死不能,不管是受过多严格的训练,在他们手上,就没有撬不开的嘴,这才有了梁均玄手边那厚厚一摞证据。
“看紧些,有伤的治伤,过段时间还得送到宣平侯手上。”梁均玄讽刺一笑,不知道宣平侯看到了这些人证物证,还会像过去那样,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二弟三弟吗?
有了这些前菜的铺垫,江蓠日后和二房三房相斗的路应该会顺畅许多。
梁均玄抬起头看向门外,目光虚无了起来,他们一家现在已到京城,江蓠的存在就再也瞒不过这京城大大小小的眼睛,只是不知道宣平侯会在什么情况下正式公布江蓠的身份。
梁均玄想到的事情,宣平侯府夫自然也想到了,江蓠用过晚膳回房休息后,宣平侯夫人扯了扯宣平侯的袖子,轻声问道:“侯爷,如今都回京城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江蓠认祖归宗?”
“等明天面圣过后,我们搬回主宅,少不得要摆一场宴席,到那时,京城世家大族、达官显贵齐聚,正是好时机。”
宣平侯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是侯爷考虑周到。不过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不然蓠儿回去之后,名不正言不顺,难免会被他们欺负。要是被有心之人挑拨离间……”
“放心,我心里有数。”宣平侯低着头温柔地看向自家夫人,“只是这宴会的操办少不得夫人操心,身子受得住吗?”
宣平侯夫人柔柔点头,她过去身子不好,没那么多精力,所以宣平侯府很少操办宴席,若是以江家的名义操办,则大多落在二房夫人的头上,她自己很少经手。
不过,不办不代表不会,宣平侯夫人好歹也是京城名门嫡女出身,从小跟着母亲学习掌家之事,要是连这点小事的做不好,她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说起这个,宣平侯夫人也想起一件事来,拧着眉说道:“蓠儿如今也大了,也该学学这些,之前是我疏忽了。”
宣平侯闻言,认同地点点头:“夫人说的极是,正好让蓠儿在一旁帮衬着,蓠儿这么聪明能干,学得又快,有她在,夫人也能轻松些。”
“倒不是为这个……”宣平侯夫人无奈笑笑,自从她有了身孕,宣平侯一心都扑在自己身上,每天都在关心她累不累、饿不饿、难不难受……对蓠儿的关注都少了很多。好在蓠儿豁达,根本不在意这些,可自己却总觉得亏欠了蓠儿。
这次宴会,说到底,也是为了让这些贵妇人能相看相看,为蓠儿在京中搏一个好名头,日后也好议亲,给蓠儿找个好人家。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宣平侯便出门准备上朝,时隔多年,他再一次回到大殿门口,心中莫名有些紧张,低下头整了整衣冠。
“宣平侯,好久不见。”三皇子经过他的身边,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呼,还不待他回应,便与他擦身而过,兀自走到队伍的前列。
宣平侯一愣,想起三皇子在抚宁州时跟自己的承诺,只好向着三皇子的背影遥遥拱手,便恢复正常站在了队列之中。
朝堂之上,皇帝看到宣平侯的脸,这才有了些许熟悉之感,想到曾经宣平侯在朝中对自己也算是忠心耿耿,颇有能力。
这样一来,皇帝对宣平侯的好感更添了几分,言语之间毫不掩饰对宣平侯的器重和信任,令朝中其他人对于宣平侯越发重视。
此人离京多年,乍一回京就得了户部尚书一职也就罢了,皇帝对他还如此褒奖,毫无生分之感,更是有意扶持,甚至有超过皇后母家的意思。
假以时日,他必然成为朝中肱骨,帝王心腹。
看来,江家的地位,又要水涨船高了……
下朝后,各怀心思的官员们纷纷来到宣平侯身边道喜,有些过去与宣平侯同朝为官的,还记得宣平侯当年辞官的缘由,更是低声关切了几句。
宣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