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这是宫里的张太医,娘亲给张太医看看吧。”林妈妈闻言让人放下纱帘,把宣平侯夫人的一截皓腕露了出来,搭上一块丝巾,放在张太医带来的脉枕上。
张太医行礼问安后,在床边矮凳上坐下,伸手探脉,一只手则缓缓捻须,半晌,又让宣平侯夫人换一只手出来。
“张太医,可有眉目?”江蓠见张太医收回手,连忙开口问道。
张太医点了点头:“侯夫人的脉象,倒像是受了惊吓,导致胎气不稳……”
江蓠愣了愣,受了惊吓,莫非是自己刚才落水的样子?
宣平侯夫人心中一急,直接靠坐起来,打起了纱帘:“张太医,我并没有受到惊吓。”
“嘶……”张太医不解地偏了偏头。
江蓠默默地走到床边,握住了宣平侯夫人的手:“对不起,让娘亲担心了。”
宣平侯夫人摇了摇头,反手拍了拍江蓠的手背:“蓠儿,没事的,孩子没事就好。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有这个孩子。”
正当江蓠和宣平侯夫人准备接受这个理由时,张太医却缓缓说道:“侯夫人,老夫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还需要再诊一次脉。”
宣平侯夫人不解地看了看江蓠,江蓠也是疑惑地摇了摇头,宣平侯夫人便重新将手伸了出去,再诊一次就再诊一次吧,也不耽误什么。
张太医凝神屏息,这一次诊脉,用了比前一次更久的时间,随后,神色郑重地开口问道:“夫人之前可闻到过什么奇怪的香味?”
“香味?并没有啊……”宣平侯夫人细细思索了一番,仍然无果。
倒是江蓠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迟疑地开口:“我从自己院子出来赶到娘亲院子时,曾闻到一个陌生的香味……”
自从上次彻查以来,他们宣平侯府可以说是断绝了各种熏香,所以江蓠一路上虽然走得很快,但路上那股陌生的味道还是让她下意识地记在了心里。
可是那股香味并不是麝香或什么有害的味道,只是单纯的一种花香罢了,因此江蓠在刚才排查的时候,也把这处异常忽略了去,此时被张太医这么一提,江蓠突然又想了起来。
江蓠这么一说,宣平侯夫人也逐渐回想起来:“好像的确有一种淡淡的水果甜香,之前都没注意,蓠儿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张太医捋了捋白须,神色已有七八分笃定:“劳烦江大小姐差人去找找,过来的路上是否有一种火红色的花朵,花蕊是黄白之色,花瓣大而厚,看上去十分华丽。”
白芷闻言,立刻转身去江蓠来时的路上搜寻起来。
江蓠在等候的同时,也在脑海中按照张太医的描述勾勒花朵的模样,却没在记忆中找出与其描述类似的花。
“侯夫人今日在闻到这香味前,可还食用过藕制品?”张太医继续问道。
宣平侯夫人与江蓠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想到了二房桌上那盘藕花糕。
“找到了!”白芷举着一枝花跑了进来,果然和张太医描述的一点不差,身后还跟着脸色不那么好看的徐幼安。
“蓠姐姐,你们家怎会有这种东西?”徐幼安刚一进屋,就指着白芷手中的花朵发问。
江蓠虽不认识这花,却隐隐有些猜测,没来得及回答,便转头看向张太医问道:“张太医,我娘亲现在再闻到这花香可要紧么?”
张太医摇摇头:“此时已经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拿出去为妙,老夫心中已有答案了。”
江蓠赶紧挥手,让白芷先带着花下去。
徐幼安也着急地上前两步,走到宣平侯夫人床前问道:“侯夫人可是吃了今天的藕花糕?”
江蓠回头看向徐幼安:“幼安怎么知道?”
“一定是她们!”徐幼安捏紧了拳头,神色愤懑,“只是没想到她们竟有这种手段,还好我今天把张太医请出来了。”
张太医紧接着点了点头,跟着徐幼安娓娓道来:“这种花是一个西域小国的贡品,产量稀少,一般只有宫内才有。”
“原本宫里娘娘们都喜爱这花浓艳,香味独特,又是皇上赏赐的贡品,所以都喜欢摆在寝宫做装饰,只是连着好几个有孕的妃嫔,都在食用藕制品后出现了跟侯夫人一样的症状,甚至更加严重。”
“一开始太医院并无这样的先例,难免反应不及,没能保住龙裔。好在后来才发现,此花花粉入体,与莲藕会产生特殊的毒素,对正常人无碍,但若恰巧遇到妇人有孕,便容易导致小产。”
江蓠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