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了二三房的插曲,但宣平侯得子确实是喜事,况且今晨这么大的动静,多多少少也有人打听了事情经过,待到下朝,更是大部分京官都知道了这件大事儿。
官员们陆陆续续派了自家夫人前来送贺礼,却都被宣平侯一视同仁地以“夫人尚需修养”为由劝了回去,送来的贺礼是一样都没收,人是一个都没让进。
消息传到南梁皇帝耳朵里,又是在心里给宣平侯记了大大的一笔,赞他刚正不阿,实乃朝中清流,朕之心腹,龙颜大悦后,提笔下旨,为贺宣平侯夫妇得子不易,特许其半个月不用参朝。
想了想,宣平侯入京后这段时间以来,一向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着实有功,干脆大笔一挥,宣平侯官升一级。
这一下,宣平侯彻底成了京城红人。
一个月后,宣平侯夫人总算在江蓠等人的精心照料下恢复了些精神,身体也一点一点好起来,虽然相比正常生产的妇人,她还是足足在床上多躺了几日,多受了几日的疼,但到底还是劫后余生,逐渐向好发展。
“娘,最近感觉好些了吗?”江蓠背着药箱走来,正看到宣平侯夫人抱着孩子在院子里绕弯,林妈妈跟在后面眉头紧锁,一脸担忧。
“小姐,您赶紧劝劝夫人,”林妈妈看到江蓠过来,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夫人一定要出来走,这见了风可怎么好?要落下病根的。”
宣平侯夫人轻轻摇了摇怀中的孩子,回身嗔了一眼,反驳道:“今日天朗气清,阳光正暖,哪里有那么严重,况且我都出月子了。”
“夫人早产,又经历了那种……论理该坐双月子才是。”林妈妈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想到第一次给宣平侯夫人看伤口时,那长长的一道疤,心肝都颤一颤。
江蓠抬头看了眼天气,打了个哈哈:“林妈妈,今天天气好,出来走动走动也利于恢复,只是娘亲也不要太过于劳累了,略走走就回去吧。”
“知道了,知道了。”宣平侯夫人无奈,只好抱着孩子回房,江蓠也跟着走了进去。
宣平侯夫人在江蓠的示意下回床躺好,看着江蓠背着药箱走过来,突然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苍山县初见面时的那个小大夫。
想起之前江蓠还跟自己说过,不久之后要回寿延堂坐诊,不过妥协了不以真实身份示人。宣平侯夫人依稀记得自己生产前,江蓠常常出门,一大早就出去,下午才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人看病去了。
只是这段时间,江蓠因为自己的身体,一直牵绊在府中,又是许久没有出府,几乎日日陪着自己,想来又没有去做她自己喜欢做的事了。
想到这里,宣平侯夫人略带歉意地开口说道:“蓠儿之前是不是准备回去寿延堂的,这段时间倒是娘亲耽搁你了。”
“母亲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以家人为先的。”江蓠不在乎地低头为宣平侯夫人诊脉,随口答道。
宣平侯夫人没再说话,只是眼神越发怜爱疼惜:“蓠儿之前不是不喜欢拘在这后院吗?如今娘亲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蓠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江蓠愣了愣,抬起头对上宣平侯夫人的视线,甜甜一笑:“娘亲想多了,我在院里开了一小块地,闲来无事种种药材什么的,不算无聊。等我与幼安那店开起来了再说吧。”
江蓠收回脉枕,宣平侯夫人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候,接下来就是好好休养了。
她跟宣平侯夫人说的话确实不假,先前宣平侯夫人刚做完手术,因为不是在专门的手术室里做的,江蓠自己也不放心,况且南梁也没有这样的先例,所以她是一步都不敢随便离开。
可是每天憋在侯府里,江蓠也实在闲得快发霉了,虽然梁均玄时不时会来看看她,带些外面的小玩意儿来,但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总是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两个人虽然不再闹别扭了,可关系也没有更缓和一些。
不过梁均玄给江蓠带来的小花苗倒是给了江蓠灵感,隔天就让人在自己的院子里开出一块地来,仿造着苍山县的庄园小院,种了些易活的药材,总算有了消遣的事情。
说起和幼安的小店,自从宫宴后定国公点头,店铺也是如火如荼地推进起来。
虽然江蓠回去就赶上宣平侯夫人生产,之后一直足不出户,但半夏还是每天都奉命去店铺那边盯着工头,看着小小的店铺按照江蓠的规划一点一点丰富起来。
眼见着再过不久,店铺就彻底完工了,宣平侯夫人的身子也慢慢好起来,江蓠就能抽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