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江蓠忍不住喃喃唤了一句。
徐幼安闻声回过头去,看到江蓠复杂的神色,仍然只是淡淡地笑着:“蓠姐姐,不要难过。”
“你现在……”
“我现在这样挺好的,爷爷和爹娘都跟我说过了,宫里的生活没有那么简单,我也该收收我的性子了。”徐幼安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江蓠说的话,可是她嘴上说着不在乎,眼里却仍然盛满了落寞。
其实,徐幼安也害怕,她怎么会不害怕呢?肆意生长了十几年,她做人做事想来随心随意,可现如今却要把她送到那个见不得人的牢笼里去……
那种未知的恐惧感,就像是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怪兽,束缚着她的手脚,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一旦她行差踏错,说不定就会把她连同国公府一家吞吃入府。
徐幼安害怕,她怕自己做不好,更怕自己连累最疼爱她的爷爷和爹娘,所以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一定要改,一定要温婉、要淑女、要得体……
虽然说起来距离立后最短也还有大半年,可徐幼安已经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下过了三个月了。
江蓠心疼地叹了口气,见徐幼安梳妆完毕,拉起她向外走去:“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不要想那么多。”
长清湖畔,春暖花开、碧波粼粼,梁均玄大方地把当初那艘游船让了出来,江蓠看着湖对岸满山遍野的鲜花,不由得想起这里寒冬时光秃秃的模样。
梁均玄竟然还能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跟她说赏花,现在这个季节,才是真正赏花的季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