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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惊蛰

二月初八,会惊蛰,桃始华,仓庚鸣,鹰化为鸠,蛰虫惊而出。前朝韦应物故作诗《观田家》有云: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

丁壮俱在野,场圃亦就理。

归来景常晏,饮犊西涧水。

饥劬不自苦,膏泽且为喜。

仓廪物宿储,徭役犹未已。

方惭不耕者,禄食出闾里。

温润的和风抚恤大地,数日来堆积的皑皑白雪始见融化。朝阳暖照,照在这正在消融的雪路,照在这刚焕生机的田间,照在这坚冰犹护的河面,好一派生机初发的景象。

忽闻一声清朗呼哨自河畔传来,而岸边并无一人,唯一黄牛系于岸边始露新桠的老柳树旁。又闻一声闷响,一条长影自水中迸出,倏地跳上岸来,却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这少年将手中所抓的两条鲤鱼放进牛背上的渔篓之中,并不慌忙地擦拭干身上的水痕,再悠悠地穿回衣裳,而后牵起耕牛径直走开了。

时值二月,天气尚寒,这少年却不害冷,先是破冰捕鱼,后又从容返岸,颇是耐人寻味。

耐人寻味的不光这少年,更有这二月的天气。刚刚还是朝阳明媚,转瞬间却是春雷隆隆,不一时细雨如丝,簌簌溅地。尚未融尽的雪,夹杂纷纷的雨,一条田间小路变得更加泥泞了。

这少年却不慌忙,仍是骑在牛背,悠悠然地走着。路虽泥泞,所幸牛颇健硕,行走起来并不吃力。

遗憾的是,这世上少有幸运儿,多是不幸人。只见一名孤独不幸的黑衣行者,手拄一柄斑驳铁剑,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自远处缓缓行来。

所谓不幸,并非单单因为前路难行,更有身后凶险!

行至此处,那行者突然驻足,霎时,身后蹦出七八名大汉,一举将他围住。

那领头模样的大汉叫喝道:“好小子,身手果然不赖,哥几个追了你足足俩月,今日才将你围将起来。”那大汉喘了几口粗气,接着道:“也算你小子命大,多给你蹦跶了俩月。也罢也罢,你还是赶紧将自己脑袋割下,我等好回去交差领赏,也算省了些许力气。”

只听“嘡啷”一声,行者长剑出窍,闻声间便已削去一人首级。那人掉了脑袋,顷刻倒地,血自颈流不止。那骑牛少年闻声调牛转身观望,却只见雪路变血路,雪水成血水,刚刚还站立着的七八条大汉,而今却横七竖八地躺在这条无名道上。而那行者剑已归鞘,不动声色,仍是缓缓前行,似乎这种事情对他而言,早已平常。

看来不幸的并非这名行者,而是倒下的死尸。

这少年见状却是不见惊慌,反倒径直朝尸首走去。那行者瞧见又有人前来,遂握紧长剑,双手竟浸出了鲜血。只是这少年并不视他,反倒将死人尸首收敛,逐一搬到牛背。驮到河里丢了。

“恶贯满盈,又何必为他们收尸!”行者双眼紧盯少年,停下脚步的同时,却是紧张一并好奇在心头共生。

“谁恶谁不恶我倒不知道,只不过我家的田不能收留死人,死人也不该呆在田里。我与他们非亲非故,又无锄铲工具,也不好为他们筑坟立碑,不过这儿不少逃亡来的渔民仍沿袭海葬礼节,我这样做,也算是依个海葬之礼吧。”

少年温润的嗓音、平实的话语并无杀机可寻;剑眉横挑、星目如电、面容潇洒、英气不凡,颇具将军之风的神容更嗅不出一丝杀气。那名行者见少年并无敌意,又非仇家,不由长气轻吐,连月的紧张终有片刻舒缓。

“你家是世代居此农耕?”

“要不然呢?”

“不像。”

“哪里不像?”

“长得不像。”

“说笑了,面容本是父母所生,天地所赐,像不像也由不得自身。如同你,虽做得是杀人的勾当,但看你脸色苍白、形容枯槁,一脸严肃的样子却是一点也不像恶人,倒是颇像个病人。”

那名行者冷哼一声,却又感巨痛撕心,登时扶地而不能自起。少年将行者扶上牛背,笑道:“我看你不仅皮肉外伤一身,内伤也是不轻;这倒跟你的剑很像,剑鞘生了锈不说,剑身也是锈迹斑斑。”

“你几时看到我的剑身?”行者大惊。

“不过是猜测而已。”

“你的话太多了。”

“话多不好吗?死人倒是无话说,我可不想做个死人。”

少年牵着老牛,径直朝西走去。牛背上的行者因道路泥泞颠簸而身子亦随之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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