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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宗泐与道衍谈得很投机,他很佩服道衍,并不把道衍当后辈看。他在洪都住着的时候,白天与静玄、道衍、清远一起去游山,晚上谈论佛、道之法,纵论天下形势。有时论兵书战策,及行兵布阵之学,有时则吟诗作词。

几天后,宗泐告辞。临行时,他邀请道衍去嵩山少林寺盘桓。

道衍是为消灾避祸,才身入佛门的,在云宝寺一晃就住了十二年。这些年中,他潜心研究学问,涉猎极广,深得静玄大师喜爱。

道衍二十六岁时,静玄已经很老了,他圆寂前立下遗嘱,立道衍为衣钵传人。

可是,静玄大师圆寂后,大师兄空尘违背师嘱,自己做了云宝寺的住持,接着以道衍研读道学、不务正业为名,把他逐出寺门。

道衍无处可依,就到上清观依附了清远道长。

清远道长席应真,原是饱学之士,年轻时在青田读书,学业居全馆第一。他中秀才、中举人,与同学刘基一起进京科考,大有龙头之望。谁想考官与其家有仇,诬他犯规,将他逐出考院。他一气之下,出家做了道士,号清远。他云游到上清观,与原观主明修论道。他的议论精辟深湛,明修心服,便邀他永驻上清观。明修死后,他做了上清观主。

刘基中进士后,任高安县丞。高安离洪都不远,刘基与道远常有来往。刘基除精通文学外,还精通兵法战阵。清远每日清闲,也效刘基博学。

广孝跟清远学阴阳,学经济策略。清远甚喜道衍之才,把自己所学倾囊而授。清远仍恐道衍不满足,荐他去见刘基。

刘基此时已官职两迁:由高安县丞,迁任江浙儒学副提举;又由江浙儒学副提举,调任浙东行省都事。但是,元时朝廷不信任汉族官员,各级地方官府都设一个达鲁花赤(蒙古语为掌印的意思)。达鲁花赤都是蒙古人或色目人,他们独揽大权,汉族官员只是傀儡。刘基因反对招抚方国珍而与布政使有分歧,布政使向达鲁花赤进了谗言,因此刘基被革职。革职后刘基移居会稽(今浙江绍兴)。

道衍到会稽找到刘基时,刘基正带领乡民抗击山贼。近几天一股山贼占了城外的大兴观,每天到各村掳掠妇女、财物,人们对山贼恨之入骨。刘基为了乡民安定,带领乡亲们打山贼。山贼狡猾,白天打,晚上扰;此地打,彼地扰。打了几天,山贼仍很猖狂,刘基为此大为伤神。刘基见是清远荐来的学子,便道:“道衍师傅,既是席年兄荐来,在下没有说的。不过,现在敝乡正有山贼侵扰,在下日夜率乡民格杀,山贼也未驱走。因此,暂时没心思与小师傅讨论所学。”

道衍道:“小僧不敢与先生讨论,是来向先生请教的。先生请殚精竭虑驱贼,小僧等贼平时再聆听宏论。看先生深忧贼人之患,能给小僧讲讲贼人情况吗?”

刘基便详细讲了几日来剿贼情况。

道衍想了想道:“小僧不自量力,有一计献给先生,供先生参考。”

刘基道:“小师傅请讲。”

道衍道:“贼人所以难灭,是因为他们据住大兴观,进可骚扰,退可守卫。常言‘扬汤止沸莫如釜底抽薪’,以小僧愚见,先生应剿灭大兴观里贼首,这样贼人才会瓦解。”

刘基道:“可是大兴观易守难攻,我们攻过了,未能攻下。”

道衍道:“大兴观在半山,可以率乡民绕到山岭上,居高临下,使用火攻,不知可否?”

刘基想了想道:“妙!这是破贼好计!”

刘基依道衍之计,果然攻破了大兴观,消灭了这伙作恶多端的山贼。

刘基看重道衍之才,每日与他切磋学问。道衍在刘基家住了六天,二人对古代几个优秀军事家的战阵思想进行了讨论。

第七天,有两个客人来访刘基。这两个客人,一个是高彬,一个是高彬的徒弟朱元璋。

此时,爆发了韩山童起义,高彬也正策谋扶保朱元璋起事响应。朱元璋年轻志大,早就觊觎元朝皇帝的宝座,他跟高彬学了一身武艺,只欠文才韬略。高彬和刘基是旧相识,深知刘基的文韬武略,就带朱元璋来请教刘基。

道衍不愿接触他们,就离开刘基家,去嵩山少林寺找宗泐大师。他下午离开刘基家,走出三十多里路,天黑到了一个小镇,觅了一个小客店住下。他在灯下看书,直到二更时候才躺下睡了。还没睡着,忽听得窗棂一响,见一蒙面人破窗而入。道衍一惊,赶忙披衣坐起,还没容他下床,就被蒙面人点了穴道,身体登时麻木,不能动弹。

只听那蒙面人发出苍老的声音:“道衍小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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