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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鸿胪寺外还算热闹,这种时候要是刻意避开反倒引人怀疑,张重辉干脆朝这二人走了过去,像以往凑其他同僚们的热闹那般,不请自来的上前凑起了热闹。
“叶学士,真巧,又见面了啊。”张重辉客套道:
“听闻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到时候我定让我五叔叔亲自上门给你贺寿。”
叶向高知道张重辉这是故意上来打招呼的,他也十分配合的在来往路过的人群里,表演出了对张重辉的嫌恶之情,冷冷道:
“你五叔虽是我的门生,却也不必如此破费了。”
“哦。”张重辉一改先前的热情,冷淡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破费了,告辞。”
张重辉就这么走了,这一幕落在路过的人眼里,只当他想巴结叶向高不成,恼羞成怒离开。
“叶师傅,方才那位是?”
孙承宗一脸茫然地看着张重辉潇洒离去的背影,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人是在演戏……
“他是谁不重要。”叶向高果断跳过了这个问题,继续说起了先前交谈着的话题,道:
“所以稚绳,还有一年多就又要举行会试了,在这种时候,你真的要去大同那种风沙弥漫,动荡不安的边塞?你去那里怎能潜心学习,以待来日金榜题名?”
“叶师傅,我都已经快到不惑之年了……”孙承宗微微叹气道:
“说实话……我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更适合当個教书先生。
而且,我其实早就已做好了决定,我已经答应了房守士,去大同继续为他教授子弟。
过两日,我便要前往大同了,在临走之前,我特地来同叶师傅您道个别。”
眼看孙承宗已经有了决定,并且答应了别人,身为老师的叶向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点点头:“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那就去吧。”
孙承宗欣慰笑道:“多谢叶师傅谅解。”
“那你,还回来参加后年的春闱吗?”叶向高问道。
孙承宗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再看看吧,我想先好好沉淀沉淀。”
……
乾清宫。
李如松有些庆幸,这次皇帝陛下终于没有再故意灌他喝酒了。
倒是皇帝陛下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兴过了头,空着肚子连饮几杯酒后,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西南地区频频发生叛乱,实在烦人的很!”朱翊钧醉眼熏熏,一拍桌子道:
“朕准备按内阁所提,将播州拆解为二。分别设立遵义、平越二府,前者归属四川管辖,后者归属贵州管辖。李卿,你觉得如何?”
李如松忙是回道:“回陛下,臣一个粗人只会打仗,不懂这些。”
“哈哈,不懂咱们就不谈这个。”朱翊钧说着又喝了一杯酒,道:“来,喝!”
李如松只能跟着皇帝一起喝,然而皇帝的酒量似乎并不太好,没过多久就开始吹起了牛来。
“李卿,还想要什么封赏尽管说!朕都满足你!”
李如松仍是谨慎道:“陛下已经赏赐给了臣许多,臣已经感激不尽,只求能誓死效忠陛下,不敢再求其他!”
“哈哈,客气了不是。”朱翊钧也不知道是真心实意,还是故意的,笑道:
“既然李卿你不为自己求封赏,那你也是可以为家人求的嘛。”
这样‘体贴’的话,若是换个神经大条些的人听了,估计二话不说就谢主隆恩了。
可伴君如伴虎,这样的话落在谨慎惯了的李如松耳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了。
他敢为家人请赏吗?亦或者说,他们李家人受到的天子赏赐,难道还不够多吗?
此次平乱播州,李如松照旧把自己的几个弟弟一同给带上了,上奏给朝廷的请赏名单里,自然也落不了他的弟弟们。
这些,李如松知道,皇帝陛下肯定知道。
眼下,他要是还贪得无厌的给自家人请赏,要么就是贪婪过了头,要么就是觉得皇帝先前赏赐给他们李家人的赏,还不够多!
李如松当然不敢再给自家人要赏了,可他又不能驳了皇帝陛下的这番好意。
一番短暂思索过后,李如松有了个‘两难自解’的法子!
“陛下,此次平叛播州,并非臣一家之功,这不仅多亏了我明军将士们勇猛,更还有其他将领们的出谋划策!
尤其臣麾下有一人,在这一次的播州之乱中,他不仅为臣出谋划策!他还曾多次护臣性命,救臣于危难之中!故,臣想替他讨个恩赏!”
“噢?”朱翊钧突然就不醉了,问道:“你想替一个外人请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