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如松坚定道:“回陛下,他救过臣的命!”
“好吧,既然李卿执意如此,那朕便答应你。”朱翊钧面上兴致寥寥,心里却是极其满意于李如松的懂分寸,他道:
“正好,播州将要被分设为遵义、平越二府,建府初期,当地土民定会因不满而升起诸多事端,朕相信李卿你看人的眼光,就让你推荐的这个人,任其中一府的总兵,替朕分忧吧。”
“臣多谢陛下!”
“此人竟如此得李卿你赞赏,他叫什么?”
“回陛下,他叫秦良玉!”
……
播州之乱结束了,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还是老祖宗的规矩。
又一场献俘仪式,又要举行了。
在蝴蝶翅膀的震动下,时间到了万历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日。
这一天,鸿胪寺又忙了个底朝天。
万历皇帝又一次亲自登上了午门,在鸣赞官抑扬顿挫的声声唱喝下,举行了播州战俘受俘仪式。
杨应龙早就已经死了,然而死了也不妨碍朝廷将他的尸体剁碎。
杨应龙的儿子杨朝栋也被肢解于集市,死壮之惨不忍睹,在这大雪纷飞的年关之际,并无多少百姓想去观看。
万历二十七年,就这么轰轰烈烈,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朱翊钧觉得这一年,相对于他这个皇帝来说,还是比较平静安宁的。
除去各地时不时就会发生的矿监激起民变事件,也除去满朝文官们对他‘砸来’的各种劝谏弹劾。
朱翊钧压根不去在意这些,因为他根本解决不了这些难题,他没有办法捂住文官们的嘴,更没有办法放弃开矿敛财。
因为他需要钱,他爱钱,他太爱钱了。
这一年,朱翊钧开始为自己的宝贝儿子朱常洵挑起了媳妇儿。
这一年,朱翊钧发现,张重辉总算是没再偷懒了,时不时便会传给他一些‘好消息’。
比方说,不久前他才听陈矩说,张重辉把太子给忽悠到了一个,倒卖私盐的黑市。
朱翊钧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个反应居然是:“不愧是我的儿子,跟我一样,都那么爱钱。”
……
万历二十七年过去了,万历二十八年到来。
新的一年到来,本以为新年新气象,然而西南地区,又出事了。
万历二十八年二月,贵州皮林苗人‘吴国佐’集众造反,自称‘天皇上将’。
……
“听说西南那边又出事了,这帮子土司真是没个消停,看来朝廷又要打仗了。”
张允修似乎只是随口一提,更似乎是在感叹着什么。
“这次应该打不了多久。”张重辉淡淡应道。
见张重辉对这场仗没什么兴趣,张允修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听说于慎行递了好几次辞呈,你可知道?”
张重辉摇头:“不知道。”
张允修叹了口气,道:“如今开矿一事闹得越发沸沸扬扬,皇上不理睬言官们的弹劾,言官们只能去内阁闹,听说前两日,于慎行被气的差点给那些人下跪,我看他可能是真不想干了,可他要是走了,咱们今后还能靠谁啊……”
这一次,张重辉没有接话茬,只是一心一意,雕着手里的小木球。
张允修见张重辉不接话,又问起了另一件事:“话说最近……你跟叶向高在私底下,走的好像挺近啊?”
张重辉应道:“嗯。”
张允修似乎对叶向高这个所谓的老师颇为不喜,直言说道:“说实话,虽然我是叶向高名义上的学生,可我不喜欢他那个人,他太阴险了。”
“哈哈。”张重辉笑了两声,道:“实不相瞒,叶向高他也是这么说你的。”
张允修:“……”
张重辉这时已经收起了笑意,他一边仔细雕刻着木球,一边说道:
“师生不师生,喜欢不喜欢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咱们得为下一步考虑了。”
“下一步?”张允修问道:“你是说……服从性测试?”
张重辉点头道:“嗯,布的都差不多了,也该继续了。”
“所以是……要给皇上……‘灌酒’了吗?”
“嗯。”
“万一……”
“就算有万一也没办法了。”张重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难得地严肃道:
“咱们拖不起,皇上也等不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