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士大夫的袍服,向明朝人介绍记忆术、地图、天文等等西方技术,以此来向自带优越感的明朝人表明,他们并非文化低落的‘西夷’。
然而……效果其实还是有的。只是利玛窦发现,这些明朝人似乎只对他带来的西方文明技术大感兴趣。至于他的天主,耶稣,上帝这些,每每说到这些神明时,明朝人几乎都是张重辉这种不明所以,甚至无所谓的状态。利玛窦已经在大明朝呆了快二十年,像张重辉这样的硬骨头他见得多了。以利玛窦多年的传教经验来看,硬骨头虽然很不好啃,但只要啃下来了,这些人便将成为他主最忠诚的信徒!就当利玛窦准备拿出世界地图,以‘技术’来引诱张重辉对他们天主教感兴趣时,有人来了。是宫中内宦前来传话,大明朝的天子皇帝,将亲自接见利玛窦。……乾清宫。万历皇帝朱翊钧亲自接见了这位穿着大明文人袍服,金发碧眼的西夷。也不知道利玛窦是不是第一次见大明天子太过紧张了,时不时便会飚出几句母语来,还是因为朱翊钧生病了,耳朵不太好使。在利玛窦向大明天子介绍着他进献的三天主圣像、圣母像、以及天主经典时,朱翊钧愣是一个也没听懂。二人鸡同鸭讲一般,说的人说了半天,听的人也因为听不懂而问了半天,最终朱翊钧实在受不了了,直接下令让人找个翻译官来。……不多时,翻译官,来了。来人不仅朱翊钧认识,利玛窦也认识。“你还会西洋文”朱翊钧不可思议地看着张重辉,心里只觉得一阵见鬼。“回陛下,臣虽说不算精通这位传教士的家乡话,但平常翻译不成问题。”张重辉大言不惭,实际上能不能真听懂,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朱翊钧刚想问一句:“除了你就没别人会了”话还没问出口,张重辉就已经自顾自的介绍起了利玛窦进献的两台‘新奇玩意儿’,道:“陛下,臣也忘记曾经在哪儿见过这样东西了,臣记得,这好像是……钟是一种能按时自击,以报告时刻的钟。”利玛窦顿时一惊,不仅母语也不飚了,言语还极顺道:“对!此乃自鸣钟!中间设有机关,每遇一时便会发出“当当”的辄鸣响声!张主簿,你曾见过自鸣钟”张重辉摇头道:“忘了,可能是小时候偶然一瞥,也有可能是做梦梦到的。”利玛窦顿时感觉到了危机,心想难道在我之前,就有人将这西洋物件带来大明朝了为了印证心中猜想,利玛窦主动询问起了张重辉,道:“张主簿,你可见过这样乐器”顺着利玛窦的目光看去,张重辉看见来了一架纵约三尺,横约五尺,弦七十二根,弦各有柱,端通乎外,形状奇怪的似柜非柜物。“没见过。”张重辉如实回道。利玛窦似是松了口气,道:“这叫铁弦琴,原是我们这些传教士们的自用物品,我在天津时,前来引见我的内监马公公当场相中了此物,他说陛下一定会喜欢此物,我便将此乐器纳入了贡品之列,望陛下会喜欢。”被‘遗忘’了的万历皇帝总算被记起来了,朱翊钧看着这个古古怪怪的所谓铁弦琴,正奇怪这玩意儿怎么发出声音,就看见利玛窦按了一下。“铛……”清脆一声响起。“陛下,可否让在下为您演奏一曲”……朱翊钧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新奇的‘琴声’,清脆悦耳。也不知道是琴音太好听了,令人放松,还是一旁站得笔直的张重辉,身上官袍新的太过分。朱翊钧时不时便会被张重辉绿色官袍上的黄鹂鸟给吸去注意力。琴音震耳间,朱翊钧甚至都产生了幻觉。幻觉中,这不是卑微普通的黄鹂鸟,而是那翩翩展翅的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