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的一道风景线。
车夫们一见日本妓女都纷纷来了精神,那来顺的脸上露出猥亵的笑容,他一边盯着看一边评论着“嘿!这小娘们儿还真水灵,你瞧那小腰儿一扭一扭的,真他妈勾人魂儿……”
老韩头老眼昏花的看不清,他眯着眼道“咋着?这娘们儿是刚从面口袋里钻出来的?脸上沾这么多白面,也不抖落抖落就出来啦。”
郑大宝起哄道“我知道这日本娘们儿叫什么,他们日本名儿不是四个字就是五个字,女的净叫什么什么‘子’,叫着挺绕口的,这娘们儿就叫‘裤裆加带子’。”
那来顺说“不对,不对,叫‘净装孙子’……”
车夫们哄笑起来。
文三儿认为这日本妓女不懂中国话,于是胆子便大了起来,他起着哄地喊“鬼子大姐,今儿个晚上陪文爷睡怎么样?文爷这两天正浑身较劲,除了裤裆里哪儿都硬……”
老韩头笑道“文三儿,你再说一遍,我耳背,没听清楚,你那意思是该硬的地方不硬,不该硬的地方全硬啦?”
文三儿锲而不舍地朝日本女人追出几步,嘴里喊道“别走呀,咱还没谈价儿呢,鬼子大姐,睡一宿两毛钱够吗?”
那来顺说“文三儿,你那两毛钱留着回家孵豆芽儿吧,大爷我讲究不给钱白玩,有钱也得给咱中国留着,这叫‘抵制日货’。”
“大裤衩子,这你就不懂了,抵制日货不如抄起枪来抗日,怎么个抗法?这就有讲究了,他日本鬼子喜欢打仗,咱不跟他玩,咱玩他们日本娘们儿,文爷这杆枪专门对付日本娘们儿……”
“噢,明白了,敢情你是用这杆枪抗日?那可真得好好保养保养,别真到用的时候瞎了火。”
“不可能,不信让我嫂子来试试。”
“去你妈的,你嫂子是劁猪的出身……”
日本女人走远了,大家的兴致还没有下去,都认为今天的举动总算是给北平的老少爷们儿出了口恶气,心里很痛快,谁让你小鬼子欺负中国人?这就别怪咱爷们儿在你们日本娘们儿身上找碴儿,这叫一报还一报。
老韩头咬牙切齿地说“庚子那年董福祥的兵和义和团把东交民巷的日本使馆围得像个铁桶,大炮排子枪照使馆一通招呼,那叫痛快。后来听说是老佛爷不让打了,这才让他们反过手来,老娘们儿误事儿啊,当时要是让董福祥带兵打进去,甭管是娘们儿还是孩子全他妈斩草除根,灭了这帮孙子,让小日本知道咱中国人不好惹,兴许后来就不敢乍刺儿啦。”
文三儿感慨道“你说这些日本人怎么都这么矮?一个个儿长得还没我高,那天我在大栅栏那儿碰见一个小鬼子,我在他后面比画了一下,操!这孙子的个儿也就到我鼻子下面,刚好比我矮半头,我心说了,要是一对一单挑,文爷一只手在裤裆里挠痒,剩下那只手也能把这孙子捏死……”
文三儿正说得起劲,冷不防屁股上挨了重重一脚,差点儿把脸撞到城墙上,他发现那来顺和老韩头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大家的眼睛都直勾勾、惊恐地望着他的身后。文三儿转过身来,见前面站着一个穿黑色制服的中国警察,他身边还有两个穿着黄军装,佩着黑色领章的日本兵。文三儿的冷汗一下子顺着脑门流下来,这下可褶子啦,敢情那日本娘们儿懂中国话,不但报了警,还招来了日本兵,这回可是手擦屁股——大祸临门了。
一个日本兵慢慢地走到文三儿面前,毫无表情地上下打量着他,文三儿战战兢兢地向日本宪兵哈哈腰,以示恭敬,他觉得日本兵的目光冷得瘆人。
那个中国警察指指那来顺“你,给我站起来。”
那来顺哭丧着脸站起来分辩道“老总,我可什么也没干,我是良民呀。”
“良民?你这个良民胆儿倒是不小,敢调戏日本女人,你有种啊?给我站过去,靠墙站好。”
那来顺和文三儿被命令并排站在城墙根下,那来顺嘴里一个劲儿地喊冤,而文三儿却顾不上分辩,他的眼睛死死盯住日本兵的腰间,那儿挂着一个像王八盖儿一样的手枪套。文三儿心说,这两个鬼子干什么都没事儿,就是千万别往腰上摸,一旦掏出枪来可就他妈的麻烦了。
偏偏文三儿怕什么就来什么,一个日本兵慢慢地掀开王八盖儿,掏出了手枪,“咔嚓”一声把子弹推上了膛……
方景林按照每天的巡逻路线穿过前门牌楼准备向西拐,猛地看见箭楼的城墙根下围着不少人,其中还有穿黄军装的日本兵,随风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号啕声。这声音简直不像是人嗓子里喊出来的,如果不是恐惧至极谁会发出这种声音?方景林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日本士兵又在实施什么暴行,自从北平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