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道“答案在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心里,也在我们的传统文化里,因为我们是中国人……”
“长官,我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金国是侵略者,秦桧是汉奸,七八百年过去了,金国早已消失,我们对金国烧杀抢掠的罪行也早已淡漠,可秦桧的行为却永远留在国人的记忆中,他至今仍跪在岳飞坟前,身上挂满了游人的唾液,我们传统文化中的宽恕是有界定的,特别是对于来自同一种族的敌人。”
“小徐呀,我说你是个人才嘛,你很有悟性,一点就透,你别看中国有四万万人,能有多少人对中国文化有深刻的领悟?我感到怀疑。从这个角度看,马汉三和乔家才都是缺乏政治远见的庸才。不错,这两人在沦陷区潜伏多年,为抗战立过大功,称之为英雄也不为过。可北平光复后,民生凋零,百废待兴,他们却把心思放在争权夺利、投机发财上,没几个月时间,个个都是‘五子登科’[1]
啊,黄金美钞捞足了还不够,他们还要当什么‘国大代表’。这些人啊,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肯放弃,唯独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忘了仅仅用了两三年的时间就已成燎原之势。他们也不想想,一旦江山易手,你那些黄金美钞又有何用?对于一个政党来说,有什么东西能比执政权力更重要?有了稳固的政权我们就拥有了一切,反之,我们连性命都难保,如果连这个账都算不清楚,你就活该被历史所淘汰。”
“长官,您的结论是……”
王蒲臣猛地转过身来大声说“我们绝不能失败,因为一旦失败,我们的下场将和那些汉奸一样,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我们的妻子儿女将沦为贱民,任人宰割,永无抬头之日。老弟,我们一定要消灭,这是关系到党国生死存亡的大事,拜托了!”
“x他妈的,这日子没法过啦……”文三儿收车回来,一走进车行大门就破口大骂起来。
孙二爷捧着水烟袋正和对门儿杂货铺的于掌柜下象棋,见文三儿一脸的怒气,便问道“怎么啦文三儿,是谁招咱爷们儿生气了?”
“谁招我生气?我他妈也不知道,是哪个杂种x的弄出个金圆券来?文爷我就骂他。二爷,您说说,这金圆券叫钱吗?还他妈的顶不上擦屁股纸,咱长这么大还没用麻袋盛过钱,这几天上街拉活儿我得带上两条麻袋装钱,今儿个一上午我挣了足足两麻袋金圆券,搁在车座儿上比他妈拉个大活人还沉,到了中午我用这两麻袋金圆券买了两根油条,卖油条的李老六数钱就数了一个多钟头,数得头都大啦,数完钱他回身给我拿油条,一脑袋就撞在门框上了,脑门上肿起个大包,还没来得及揉揉,得,又来了一位爷,愣是扛了四麻袋金圆券要买油条,李老六当时就急啦,说操!我他妈不卖了,这哪是卖油条啊,这是收烂纸呢。我说,李老六你小子知足吧,那油条不卖了你还能自个儿吃,文爷我招谁惹谁了?两麻袋票子才买了两根油条,还不够塞牙缝儿的,我找谁说理去?”文三儿愤愤不平地骂着。
文三儿的怒骂也勾起了孙二爷的火,他一肚子的不满正无处发泄呢,于是也跟着骂了起来“两麻袋金圆券你就骂上啦?你到我屋里瞅瞅,快成中央银行了,好嘛,这叫卖水的看大河——尽是钱了。咱车行里的伙计交车份儿都扛着麻袋来,往我炕上一倒得嘞,二爷,您受累点点,对不住您哪,麻袋我还得拿走,要不然明天交车份儿我还没家伙使了。我瞅着这一屋子金圆券发愁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发了多大的财,其实我自个儿明白,连他妈的十斤大米都买不来。x他个姥姥的,这一屋子票子搁在那儿也不是个事儿呀,昨儿个我雇了那来顺的车,装了六个麻袋,想到银行把钱存上,腾出麻袋来再跑两趟,结果你猜怎么着?银行那儿人山人海,大队排出得有十里地,没见取钱的,都是存钱的,个个都扛着麻袋,我一见那阵势就明白了,我就是排三天的队也甭想存上钱。就这么着,我在银行那儿转了一圈儿又把麻袋拉回来了,瞧着吧,今儿个晚上伙计们再交车份儿我就没地儿睡觉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于掌柜叹了口气劝道“都消消火儿,消消火儿,您光骂街可没用,还是得想点儿辙把票子换成袁大头,现在市面上就认袁大头,黑市上1枚袁大头能兑换5亿金圆券,您算算吧,按1000元面值的票子计算,5亿金圆券得装多少麻袋?我跟您这么说吧,自打金圆券一出来,我就觉着不对劲,以1元金圆券收兑300万元法币,说好了是1元金圆券含纯金022217克,当时我就不大相信,心说是不是咱又跟老百姓玩花活儿呢?不是咱不相信,是老惦着做套儿把咱往里搁,这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先咱使银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