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里,面摊的店家夫妇挨坐在一起,双目始终紧盯着那两个相对而坐的年轻人。
年轻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两人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要动手的,让他们疑惑不已。
但让他们着急的是,那碗被下了迷药的高粱酒,始终摆在桌面上,没人喝过一口。
再过几日,金龙寨的人就要来收银子了。
若是今日没有办法宰得了这个年轻的肥羊,到时候他们就没有钱上交给金龙寨,说不得就要挨刀子了。
这里地处太白县远郊的西南,正是处于金龙寨打秋风的常来区域。
两口子在附近的村里生活了半辈子了,不想背井离乡去别处讨生活。
但地里种的粮食仅够一家人生活,抵不住马匪们一次又一次的搜刮,早已经快揭不开锅了。
凭借着汉子的手艺,会做些面食,两夫妇才支棱起的这个面摊。
但这世道兵荒马乱的常年不太平,路过面摊歇脚用食的人不多,面摊开起来了,却始终赚不到什么银子。
于是面对着越来越凶残的马匪,两人也是被逼无奈。
秉着打不过就加入的道理,两夫妇向金龙寨投了诚,成为了金龙寨的暗编人员。
两夫妇将面摊变成了黑店,宰些来往“肥羊”的银子,将大部分的银子上交给金龙寨,仅剩下些许留作自用。
平时有些什么风吹草动,或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汉子或者妇人就会前往金龙寨通风报信。
今日,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形单影只,并且身上居然有百两银票的肥羊,他们哪里肯放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宰羊机会?
于是就开始故技重施起来。
当陈顺和阿成喝下那下了药的高粱酒之后,他们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身上的财物自然就变成了他们的了。
在这面摊后的山林里,他们夫妇俩已经埋尸数十人了。
手中沾了血、做了恶,他们已无法回头......
眼见两人一直不喝酒,两夫妇感到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因为两人明显都带着家伙,一看就是会武之人。
他们现在已经不奢求能宰肥羊了,巴不得两人吃完了面就赶紧走,不要察觉了他们的不轨之心才好。
忽然,那个背着重剑的年轻人端着那碗高粱酒,起身行至后厨。
“老板,你煮的面太好吃了,我们俩都吃了三碗咧,谢谢您的手艺。”
陈顺由衷地对店家的手艺赞叹着。
而后举起那碗高粱酒,“这碗酒闻着就香,为了表示我的感谢,咱一起干一碗吧,来,我给你倒上。”
陈顺说完不理会摊主夫妇脸上那像个吞了死猫一样的脸色,自顾自地给亲自给那汉子倒了一碗酒给他递了过去。
汉子战战兢兢地接过酒碗,神色古怪地和妇人对视着。
而那妇人则是紧紧地攥住衣角,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陈顺主动和汉子碰了碗,大声笑道:“来,干了!”
酒碗递到嘴边,陈顺却没有喝下去,余光一直在观察着汉子是否喝酒。
眼见那汉子迟迟不肯喝酒,脸上神色红白变换不停,似在等陈顺先喝。
“咋的,自己酿的酒连自己都不敢喝了?”
陈顺索性不再和他们演了,将酒碗砸碎在了那汉子的脚边,冷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酒里被你下了药吧?”
那汉子见阴谋被陈顺识破,激动得手都在颤抖,颤声道:“你你你......你别血口喷人冤枉好人,我才没没没......没下药呢!”
陈顺将那汉子手中的酒碗往汉子嘴边塞,“没下药?没下药你喝一个我看看!”
他步步紧逼,继续进攻汉子的心理防线。
那汉子死咬着嘴唇,却终究没有把酒喝下去,于是把心一沉,索性耍起横来:“既然被你识破了,你走便是,穷人何苦为难穷人!”
“你不配说这句话!”
陈顺忽然高声呵斥起来。
他怒视着店家夫妇,指了指面摊后面的山林,“穷人何苦为难穷人?你们去问问林子内死在你们手下的冤魂们,去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摊主听见陈顺的话再也绷不住了,双腿一软,瞬间跌坐在地,脸色煞白如纸。
嚣张的气焰瞬间蔫了!
“当你举起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