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这种东西是有毒的,只要人沾上了一点,便也就再也离不开了。
就如嘉靖皇帝自从继位以来便一直在寻仙问道,这并不是他真的看破了红尘一心想要皈依道教。
恰恰相反,这是他对于权力的痴迷让他想要永远的活着,永远将这大明的江山归于自己的掌控之中。
而嘉靖在见识了朱浠的种种神迹之后由内心所散发出来的喜悦也并非他口中所说的什么天佑大明之类,而是他看到了真正长生不老的希望,他看到了他永永远远的掌控着这个疆域广袤的土地,让这片土地上的人对他予取予求直至永恒的未来。
单纯的太子党嘉靖皇帝并不担心,他当了40年的皇帝他自信没人能斗得过他。
他真正忌惮的反而是他这个天降的皇孙朱浠与太子合流到了一起。
只因嘉靖知道朱浠并不是寻常的婴儿生来便生而知之,他的心中就一直猜测:朱浠降生到这个世上一定是有其意图的。
所以,嘉靖皇帝将朱浠接来宫中亲自抚养,目的就是为了培养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他容忍朱浠对他提出的种种请求,目的也是为了收拢朱浠的人心。
而朱浠这三年来虽然看起来不似一个懵懂少年,但却对朝堂没有半点的兴趣,整日深居简出修炼的比任何人都勤快,甚至后面还将他的修行功法分享给了嘉靖皇帝。
所以嘉靖都快忘了刚刚见识到朱浠的种种神奇之处后,自己内心的忐忑与恐惧了。
直到半月之前朱浠忽然要嘉靖派一名锦衣卫去陕西,嘉靖那时候十分意外,可为了观察朱浠的真实目的,所以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早在那时候嘉靖皇帝就已经隐隐猜测朱浠可能会有动作,所以前天才说了楚庄王三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典故。
嘉靖原本想着他有着朱浠长辈的大义身份又弄持权术四十载,或可拿捏朱浠一二,可他却没想到朱浠的动作居然如此激烈。
现在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朱浠有没有和太子勾结到一起,会不会与太子一起逼他退位。
于是嘉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脸上露出笑容和蔼地说道:“既然你代劳了,我也就不叫东厂的人去了,只是这个人如此目无纲常口出狂言或有同党,如移交三司或有结党营私,包庇实情,犯上欺君之徒。”
嘉靖在心底认为海瑞乃是太子一党,而现在太子党的人在朝中事大,若将海瑞移交给三司审理,太子党的人恐怕并不会从严从重,于是才故意如此在朱浠面前说这些话,想要试探一下朱浠的立场。
朱浠却从容地回答到:“既然皇爷爷认为三司衙门的人会包庇这个狂悖之徒,那孙儿不如直接将他带到御前由皇爷爷亲自询问好了。”
朱浠说完也不给嘉靖表态的时间,直接从袖口中拿出一本奏折,说道:“宋神宗时王安石曾言: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今大明上下吏治早已腐败,以至于法令不行,制度流于形式,或成为官员争权的手段,为大明社稷计,孙儿请行此法,立限考成,一目了然,以还吏治清明,上通下达。”
嘉靖眼睛微眯,仔细盯着朱浠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说话。但吕芳却急忙从地上爬起,恭恭敬敬的走过来双手接过朱浠手中的那本奏疏,然后又恭敬地送到了嘉靖皇帝的手中。
嘉靖的心思百转千回,但在朱浠的注视下,还是接过了吕芳手中的奏疏,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就在玉熙宫陷入沉默的时候,宫外的北京城的百官却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只因海瑞的这篇奏疏在被内阁看到之后一刻也不敢停留直接就送到了御前,所以现在还没有传开。
而如今的百官们还在义愤填膺地议论着关于陕西那锦衣卫的事情。
然后百官就见到了一群膀大腰圆身材健硕的大汉将军们蜂拥一般踏着祥云飞出西苑,毫不避人的飞到了京城的一个六品官员家中,二话不说地就将这名官员用绳子绑了,将其吊在半空中随着他们腾云而去。
这一幕的既视感让在京的所有官员都沸腾了起来,这不正是陕西之事的重现吗?难道宫中想如同在陕西那样,于京城也擅杀大臣不成?
于是这件事便一传十,十传百,不出片刻就搞得所有官员都惶惶不安,继而所有人都怒从心底起。
又有摇唇鼓舌者,甚至纠集了数千官员一起来到了皇宫门口,差点就敲响了登闻鼓,要不是皇宫的守卫们机灵,事情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那名被朱浠用法术变化出的天兵绑了的官员海瑞此刻却被带着划破